第六章 耽误的见面(1 / 2)

糟糕的心情因为在医院发生的亲密小动作还是缓和了一些,至少情绪转移了一些。吃完饭,苡默临时要加班对接项目汇报,陶医生送她到办公楼下,目送她进了渡东大厦。对于她的工作,他是支持的。加班,也是没理由阻止,因为他自己都经常需要加班。看着苡默消失的背影,陶医生没有马上驱车离去。而是缓缓的拿起手机。他的母亲跟妹妹要回海城了。也是时候让母亲知道他已婚的事情了。

第二天,陶医生依旧忙于患者的问诊,苡默因为加班又奔波出差多日,是足足睡到了下午2点了。起床看了眼手机,陶医生说了他妈妈跟妹妹回海城的事情。第一次,知道关于陶医生的家人,还是从昨天那个田护士口里知道的。原来,他还有个妹妹。以前在吴老那,只听陈嫂随口说过陶医生官司的事情,是他妈妈跟姐姐张罗的,这个“姐姐”就是妹妹?还是他还有个妹妹?他没说,她也没问。就像她的家人,他也不知道。

陶希看诊完最后一个病人,正在给明天其他医生要做的手术方案做审核。陶希在美留学期间,连发9篇SCI。算是硕果累累,战绩显赫。刚回国,热心的投入医学事业,在最好的公立医院任职。可惜,那次医患事故后,他的左手无名指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至此只能在手术室观摩指导,无法再执刀。再后来,综合考虑后,他受邀到这家海城市最好最高级的私立医院。因为医院承诺他,除了看诊,可以为他采购最先进的医疗设备,以及提供最全方面的研发基地、专项经费,让他带领团队为医学实践作实验。

这时,昨晚吃到美味“热心饭”的李医生走了进来。李医生跟陶医生算是同门,在研究生实习医培期间,他们是同寝室的。后来,陶医生选择了继续赴美深造读博。李医生则早早被这家VIP顶级医院,海城爱康医院高薪聘用了。

“昨晚那个是你妹妹吗?”

“妹妹?”

“午饭时闲聊田护士说的,你之前不是也有提过妹妹结婚,你请假去参加了。”李医生名叫李樑,性格比较开朗,平时话也多,跟陶希也算熟悉。就继续一脸相见恨我的说道

“可惜妹妹结婚了,真的是太漂亮了。你妹夫好福气啊。”

“是挺不错的福气,不过跟我妹夫没关系。”

只见李樑啃着苹果的嘴巴就这么停住,一脸八卦的滑动椅子靠近陶希。

“不是妹妹,是我的妻子。自然好福气也是我的。”陶希直接不给李樑八卦的机会,宣布他和苡默的关系。

“什么?妻子?”要不是对陶希稍微了解,李樑一定是认为陶医生是在开玩笑。

“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陶医生平静的说道。李樑听完直接把苹果从嘴巴拿开,想再开口聊聊内幕,这时有人敲门了。陶希一个善意的眼神,也结束了这个话题。李樑是明白的,别说科室之间了,护士站那边,患者本人、家属里,时不时对陶希都有爱慕之心。这消息要是知道,估计得炸。特别是田护士。压下自己的好奇心,改天私下吃饭再聊聊。

晚上陶希回到了海城的主宅。其实这是母亲娘家的。母亲本是海城人,但大学时期与父亲相识,随后一直跟着父亲定居北方。母亲一直喜静,全身心忙于照顾他们兄妹与父亲。很少社交。父亲离世后,母亲怕睹物思人,就搬回了海城市。海城市的气候对她身体也是比较有帮助的。陶希留学归来,也就选择了海城的医院。而母亲也是独生子女,主宅自然就留给她了。

“哥哥,好久不见。”陶希的妹妹陶婉亲切的喊着他。虽已嫁人,好在婆家对她疼爱有佳,性子依旧活泼得很。一点不像当妈妈的人那么稳重。

陶婉是嫁到Q市,跟海城也是临市。母亲想念外孙,也经常去那边小住。两市车程也就40分钟。方便得很。这次长住了小半年,是妹妹生完孩子需要静养,也没带孩子的经验,虽请了住家保姆,母亲依旧想亲力亲为,一如小时候照顾他们兄妹一般。

暮色沉沉,万家灯火,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了饭。这次小侄子没跟着一起来,是明天需要带母亲定期做个全身检查,妹妹陪同。就暂时让小侄子跟爷爷奶奶一起。期间,陶希平静了说了结婚的事情,并想着跟苡默商量后,带她跟家里人吃个饭。总得见个面。

而苡默这边,昨日孙爸爸的事让她不开心。今天又仿佛跌入冰窖了。她的状况看着就很不好,呆坐在沙发上,已经两个小时了。

他竟然来海城市了,通过高中的朋友给她转达了信息。他想见她。

见吗?肯定不见。

难过吗?不知道。但心里很难受,非常非常难受。

苡默就这样呆坐着,想着,放空着。回忆太遥远了。

那一年,短短7天,奶奶的离世,妈妈的离世,17岁的她,天塌了,是没有颜色的黑暗。他,仿佛废墟中点燃的希望,陪着她,鼓励着她,把她从黑暗中,从地狱里拖拽出来。这个过程他比她辛苦。之后的高三、复读、大学,读研,实习,她心中坚定、唯一看到的灯塔,在一瞬间就无情的熄灭又亮起,再熄灭,再亮起…最后把她又推向了深不见手的万丈深渊。他们的故事太长太长了。如今他已娶妻生子,而她也草草的为人妻了。不该交集的平行线,为何还要见面呢?哭泣,太矫情了;难受,却哭不出来了,苡默心里堵着慌,想着想着,她又开始不自觉的咬手指头了。一如刚失去奶奶妈妈的那样,心里疼痛到无法呼吸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头,食指、中指、无名指,咬着咬着旧伤口麻木了没知觉了,就换手指,只要有痛觉在就行,只要能转移心里的难受就行。苡默就这样看似安静却又可疯狂的坐着咬着,不发一言。终是在天亮之前,迷糊的睡着了。

次日,本来约好的与陶医生家人见面,苡默也只能谎称出差躲避了。她的手已经烂得不能见面了。还是江宁聊天时听说那个他联系托高中同学联系她陶希的事儿,知道苡默估计会闹情绪。果真,到她住宿,看到的就是她手指咬破的样子。但比两年前那次好多了。带她去药店买了双氧水、纱布那些,帮她简单处理了咬破的地方。哪有人虐待“啃”自己的指头啊。本不放心苡默,想拉她去家里,苡默又拒绝了。江宁实在没办法,拿过她的手机,对着苡默人脸识别解锁,帮她发了个朋友圈:近期工作暂停。休息、勿扰。她家老二,才3岁,二次新冠感染,在医院,她也只能先放下苡默了。临走时让她一会儿好好睡一觉,她知道需要给苡默空间,也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因为她知道苡默对活着的渴望。

苡默看着自己的手,也是懊恼,怎么又犯了呢。想睡又睡不着,最后起身吃了药,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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