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如修众生红尘!(1 / 2)

半儒?

孚生听到这只是苦笑连连,他只能算半吊子的“儒”境,抵君子境之后,他的老师问他:

“问心几何,求道何方?”

“修的可是卷书万藏,诗华韵心,冷眼观芸殇的文脉之志?”

“不得劲,不得劲,心太燥!”

“那就是锻器丹法,丹青药理,圣手炼云霞的杂家百解?”

“太累太累,要不得一点。”

老夫子显然有些生气。

“难道你修的是仁礼苍生,修的是人间宰相,修的是新旧儒学?”

“一半一半,不过,新旧儒学争端已久,我才不想自讨没趣,平白陷入争端。”

老夫子平静了一下心气,稍微心平气和的问道:

“那你修的是什么?”

老人脸色仍有些胀红,显然,夫子余怒未消。

小孚生凑到夫子耳前,扶着老人的肩膀,悄悄的将要讲出,却又被小孚生收了回去。他向夫子扮了一个鬼脸,俏皮的讲道:

“嘿嘿,我偏不告诉你!”

霎时,气得老夫子吹胡子瞪脸,拿起玉尺就要敲去,却被小孚生偏头躲去。

良久之后,看着早已溜之大吉的小徒弟,他扑哧的笑了。

那一年,小孚生十五岁,老人已观尘世数千载浮沉!

幻公子,看到了很多,却无声停驻于此。

他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身陷泥沼,无暇他顾,却急着想把徒儿送出局外,可自己却又让孚生陷入此局。

事因我起,那我便帮你一把,既然你想让他远离棋局,那我便帮他掌握自己的卒,自己下子。

既然入局已无悬念,那我便引他从小局入大局,并让此“子”无人敢用!

想到这里,幻公子神色更正。

“今日,我且问你,你心中所想之道?”

孚生顿了顿,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

他想起师父常常于深夜枯坐,抬头望月,发出无奈的叹息。

他想起老人曾和他讲,这天下苍生,看多了无味,看久了心悲。

可他转眼又想临行前,老人送行的一句:“且多下山看看!”

他的所知所见,皆学于书与老师,他自己又知道些什么呢?这一刻,他沉默了,他竟不知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

他突然想起了师父问他的那句:“求道何方?”

他记得他有答案,他的答案是?

“是?”

他明明记得。

“是——什~么~~?”

孚生感觉头疼欲裂,脑中仿佛一声声雷霆炸响,炸的他血肉模糊,脑中的那一段记忆仿佛硬生生被人抽走一般,如今的他仿佛正陷入拉锯,撕扯的却是他的血肉与灵魂。

不久之后,仿若无形的桎梏于孚生心中崩碎,随着崩碎的还有孚生那久久未能寸进的境界,年仅二十五岁的大儒!

可孚生此时之心境五味杂陈,他想到了他曾经想要对师父说的话,他也明白了自己的道在何方......

可,他的道碎了!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尽欢即可!”

他修的是“游”之道,观山川日月,不如游日月人间!

本来,他已决定下山游历,可他不知为何始终放不下老师,老师的一言一行,老师那苍老的模样,不断地冲击着他想要远游的心,这十年,他竟然一直在兜兜转转,寸步未入人间!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原本残缺的心境被补足,可那十年积压下来的寸步未进的“意”压垮了他脆弱的心境,让原本就十年未曾修缮的空中残桥轰然崩塌。

道,碎了!

大儒境成,转瞬即碎!

看着眼前这七窍流血,面色惨白的白袍少年,幻公子心中的怒意无法遏制,这简直就是无解之局。

文宫的某位圣人擦掉了孚生的“意”,并加强了与其师父的命格纠缠。

如果,孚生未能察觉异常,就会禁锢孚生的道,使孚生的文道寸步难行。

可若是孚生侥幸得知,那也已经是很久之后,那种突然的醒悟所积压的痛苦,会在一瞬间使洪水决堤,使大厦倾灭。

你要是好好的呆在原地,我保你平安无事,你要是敢跳出局外,我要你身陨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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