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终入武山(1 / 2)

腊者,逐疫迎春。

腊月初八在佛宗中有重要的意义,宣该日为佛祖成道日,作为西域佛国扶持的势力,南朝更是将这一天设为“国祈日”。

大盛以“儒”铸魂,以“武”威邻,不需要如十八年前并入大盛版图的南朝那般跪舔佛教,自然也就没了“国祈日”的说法。

可即便如此,这一天的江淮县也格外热闹,家家都备上了彩灯食祭,李府亦是如此。

前院,作为“偌大”李府的首席丫鬟兼管家,小霜儿正叉着柳腰,一边指挥着仆役们杀鸡宰鸭,准备祭祀农神田官的祭品,一边招呼着丫鬟们敲锣改火,驱鬼逐疫,忙得不可开交。

一旁,老祖母静坐在石凳上,握着一柄骨梳,在给“大功臣”小年梳理毛发,嘴里嘀咕着什么【老六啊!你怎么又胖了】的奇怪话语。

就连鼻涕娃李三岁,也在今日换上了洁净衣衫,安安静静地悬坐在石凳上,任由丫鬟们拿着柳枝在他身上拍拍扫扫,显得格外乖巧。

不过,从后者时不时望向大姐闺房的眼神便可以看出,小胖娃始终牢记着与大哥的约定。

不同于前院的热闹与烟火气,李府的后院却显得格外宁静。

“舒云,你这法门真有作用吗?”

“名字倒是起得挺唬人的,《真武》~我看假武还差不多,我按照上面的呼吸法,根本无法感受到气机!”

一座闲置的菜园旁,李御年望着那道弯腰拾捡野菜的李舒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再翘也不能碰!李御年你要冷静啊!

“怎么没用了?只是你还差些东西而已。”

李舒云仍未回头,而是自顾自地在菜园里弯腰忙碌,好似对后者能否习得武艺毫不在意。

“差了什么?”

李御年悄悄近了过去,嘴上认真讨教着,可那双眼睛,却盯着童养媳的翘腚目不转睛。

“好看吗?”

“好看!唉?我没看!不是......你说什么好不好看?”

“想不想摸摸?”

“舒云你在说什......啊~~”

被一掌拍飞至围墙边的李御年飞快站起,脸上满是怒容,冲着一身清雅白裙的李舒云,大声控诉道。

“李铁树你疯了吗?莫名其妙地就打人!我跟你说这事儿......”

“凝神入定,按照之前的法子调整呼吸心率。”

“什么?”李御年正向“媳妇”闹委屈呢,听着这话却是愣了。

“你还想再挨一掌?”

李御年闻言,立马回神,也不顾及地上的雪泥,直接就地闭目盘坐起来。

再次运转呼吸法门的李御年,将心神沉入体内后,立马便发觉了异常。

以往他按照这种呼吸节奏,大脑会立刻放空,让他生出昏昏欲睡的感觉。以至于他一度怀疑,铁树女侠给他的,不是什么武学秘籍,而是高三语文课本。

可这一次,那种昏沉的感觉却不复存在。不仅如此,他甚至感觉肤皮之下,有一只精力格外旺盛的“虫子”在他体内东钻西窜。

“舒云......好痒~嘶~不对!好疼!不对,还是痒......”

“哪里不行!不可以!”

“舒云,要坏掉了!”

听着李御年的鬼哭狼嚎、胡言乱语,饶是以李舒云清冷的性子,也不禁有些破防,满头黑线道。

“闭嘴!”

“不想白遭罪便沉下心神,跟着我的气机流动轨迹,寻找【体膜】中最薄弱的气窍,破开【胎迷】!”

气机?这便是气机嘛?

尽管身体各处疼痒难耐,但李御年还是循着李舒云的吩咐,开始“内视”自己的躯体。

他“看见”,那只精力旺盛的“虫子”在他皮肤下层,时而快速游荡,时而驻停冲撞,似乎想要破开某种阻碍,而它的每一次冲击都是李御年痛感的由来。

这便是武者口中的【体膜】吗?

李御年眉头几乎拧在了一起,强烈的痛感让他躯体不自然地颤栗。

凡人皆有胎迷,《医解》中的胎迷乃指婴儿的认知雾障。可随着婴儿出生后的年岁增长,读书学习等手段破除。

而武者口中的胎迷却是指【体膜】阻碍,这层无形薄膜不仅不会随着年岁而减弱,反而会在岁月的沉积下变得愈加坚韧。

这也是为何世人常言,养生不嫌迟,习武需趁早。

不仅是因为人体幼年时的筋骨可塑性更强,更是因为幼时【体膜】更薄弱。即便是使用收效甚微的水磨法子,也能有微末机会走上武道。

可李御年早已过了最佳的习武年纪,靠他自己想要破开【体膜】,养出气机,等于痴人说梦。若不是李舒云昨日发现,李御年的体魄之韧、气血之盛远超常人,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习武的。

以外力破开【体膜】的痛苦,几乎与刮皮无异,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接下来,可能会有点儿痛,你......你忍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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