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是父亲的同行者(1 / 2)

“噗嗤~”

宇文凌渡见异瞳美人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挡在了李御年身前,却是忍不住笑了。

“这位姑娘,你是否误会了什么?”

宇文凌渡说着重新仰躺在太师椅上,将双脚搭在茶案上,居高临下道。

“本公子一出生便是亿万人的终点。

肥马轻裘、朱门紫贵,那些尔等穷极一生追逐的富贵荣华、美艳如云,于我而言犹如探囊般唾手可得。”

“本公子什么美人没见过?你怎会觉得,这一切是为了你?”

“凭什么?”

“凭你方才的摇摆有姿,衣不蔽体?”

面对宇文凌渡的羞辱,程南欢的脸色不自觉地白了一度,红唇泛起丝丝血迹,却仍坚强地与前者对视,不卑不吭道。

“大人既瞧不上奴家的蒲柳之姿,可否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家与这位公子?”

“哈哈哈~”

听着程南欢的请求,宇文凌渡像是听着什么天大笑话一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可他笑了一会儿,却又蓦地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道。

“好啊。”

“你让那贱民向本公子跪下,磕足一百个响头,本公子便饶了你们!”

此言一出,程南欢的脸色更白了。

即便再无知的愚妇都知晓,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有随意屈膝的道理,若是李御年此刻跪下了,便再也站不起来了。

“此事皆由奴家所起,南欢虽仅是个低贱舞女,却也不愿牵连他人。这一百个响头,可否由奴家代劳?”

程南欢语气平淡,面带微笑地斜腿坐于地面,就要磕头,好似对这一百个响头毫不在意。可那从手心渗出的鲜血,还是暴露了她说出这句话时,正遭受着怎样的煎熬与屈辱。

“不可!”

宇文凌渡还未发话,那位名为庞班的俊美书生却先一步站了出来。

原来,在一众富户上民被盛武卒吓得逃出最欢楼时,却仍有人选择留下来,其中便有这位云麓书院的门生。

不仅是他,就连先前指骂宇文凌渡的二十多位青衫,也都一人不落地齐齐上前。虽未再对宇文凌渡恶言相向,可那灼灼眼神,却代表了他们的决心。

“混账!你们这群白面儒冠,当真不怕是死吗?”

宇文凌渡未想到,他大仁大义,不找这些穷酸书生的麻烦,他们却反过来给自己添堵。

当即面色就冷了下来,双目直直地盯着领头的庞班,凝声道。

“看你装束,应是巨麓书院的门吧!看在麓文公的份上,现在退离,本公子可以当做未见着你!”

庞班听见麓文公这三字,面色变了变,但仅是犹豫了一瞬,便不再踌躇,决然无惧道。

“庞某今日所为,与书院无关!我辈读书人,路遇毒树,自当以身为刀。绝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你这仗着祖辈权势的畜生为所欲为!”

“好啊!好得很啊!”

宇文凌渡听着庞班一口一个【毒树】、【畜生】,便是再好的脾气也难以忍受了,当即向盛武卒下令道。

“折了他的腿脚,本公子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与他的嘴一般硬!”

闻言,一众武卒面面相觑,挣扎几番后,还是向庞班行去。

“哈哈哈~”

哪知这俊美书生见此阵仗,非但没有惧怕,反而仰头大笑了起来,将目光转至内堂角落,激昂道。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苏安兄,庞某虽是无用书生,却也不愿先辈的戎装蒙尘。此番过后,若你我还有明日,庞某定要与你义结金兰,把酒言欢!”

淦!你装逼就装逼,扯小爷干什么?

努力让自己隐形的李御年,感受到宇文凌渡与一众书生投来的目光,忍不住在心头怒骂。

只觉那一道道目光,像是一张张催命的符咒,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很想说【我们不熟,你们别这样看我】,可抬首便瞧见了苏娥真的期翼眼神,与异瞳美人的深情目光,想好的腹稿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淦~死就死吧!

希望苏小妞的大腿真的够粗,不然小爷可就惨了!

“义结金兰可容后再议,把酒言欢却是无须再待来日。”

李御年右手提着一小壶清酒,低垂着头,在一众书生的狂热的目光中,缓步上台。

众人瞩目下,他仰头饮下一口清酒,将酒壶丢给了庞班后,才一脸温柔地看向异瞳美人。

“安能折腰叩权贵,使尔不得开心颜,你受委屈了!男人的事情,就让男人来承担吧!”

李御年缓缓蹲下身子,替美人拭去眼角泪痕,握着后者柔若无骨的小手起身,转首望向了那面色阴霾的贵公子,意气风发道。

“天日昭昭,人心灼灼!纵使你能掀风倒雨,也难浇吾心中正气!”

“宇文凌渡,你的招数,苏某接下了!”

被李御年牵着小手的程南欢,如湖湛蓝的眸子涟漪不断,呆呆着望着前者的侧颜,只觉胸口被重锤击中,身心倶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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