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品四境(1 / 2)

盛丰十八年,腊月初七。

突如其来的大雪将天地染白,一夜之间,这座城镇冷了,所有人都加上了裘衣。

作为应天府的重县,江淮县城的各大街巷里依旧人头攒动,叫卖声不停,仿佛对这骤寒的天气毫不在意。

主街中央,有百人队团,他们有的腰间挂了红鼓,有的提着炭火灯具,还有的手中握着彩旗长笛。他们形姿不一,却都齐齐穿着厚厚的裘衣。

可在队伍之内,竟有数十位无惧严寒的姑娘,轻纱薄衫,曼舞娉婷。

“舒云!我还要蹲多久啊?”

李府湖心亭旁,李御年听着府外的笛鸣锣响,忍不住偏头望去。

今日驱傩节,听说各青楼组织了姑娘巡街义演,当真是难得的好日子啊!

李御年暗戳戳地想着,他从卯时便扎着马步,已蹲了两个时辰了,这让本就喜动恶静的他如何受得了?

恨不得立马结束修炼,去追寻那令人神往的义演团。

当然,他绝不是眼馋姑娘们的大白腿,他只是单纯地想与民同乐。

啪叽~

李御年心神恍惚之际,静躺臂膀两个时辰的瓷碗,竟直接滑落在地。

簌~

湖心亭内,静坐在火炉旁的李舒云听见瓷碎声,曲指弹出一粒瓜子,正正击在李御年眉心。

“哎哟~”

李舒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有滋有味地翻读着话本小说,头也不抬地呵道。

“噤声!稳神!”

“不扎了!”

李御年却是不乐意了,将膝上与手腕的瓷碗抖入湖内,然后又抖索了几下身子,确定身上已无积雪后,才一脸愤懑地走入湖心亭。

“不是说好教我习武嘛?一直站桩算几个意思?”

李御年径直坐到李舒云身旁,从她手心抓走所剩不多的瓜子,眼球一转,就要舔着老脸将脑袋往后者肩上靠。

李舒云见手中瓜子被抢,小拳头下意识握紧,胸口不住地起伏。

此刻见那浑人,竟还敢将脑袋靠过来,顿时升起了无名火气。一个大逼斗过去,直接将李御年拍翻在地。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站桩?”

李御年被这一巴掌拍懵了,搓揉着后脑勺,愣愣地望着童养媳。

刚想脱口【饿母鸡吖】,却瞧见了少女的严厉眼神,愧意骤生,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试探道。

“舒云是想锻我筋骨,砺我意志,验习武之心是否坚韧?”

李舒云摇头。

李御年锁眉片刻后,展颜一笑,自信道。

“我明白了!”

“站桩虽乃寻常炼体技法,却能调节气血、聚气凝神。练拳百万次,探手可撼山。舒云这是在用朴素的技法,助我凝炼武道真意!”

练拳百万次,探手可撼山?

啊这......我只是话本未看完,想再看会儿......

李舒云有些心虚,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背过身子,不想让李御年瞧出端倪。

“知晓便好!”

“岁安,你可知世间修士,阶级强弱如何划分?”

李御年见童养媳秀肩耸动,心头有些奇怪,不过听到后者询问,还是老实答道。

“世间修士分九品,九为末,一为顶。”

李舒云转过身子,面色已如往昔般清冷,她伸出雪白素手,接下几瓣飘零落白,轻碾出声。

“你之所言,谈不上错,亦不算对。”

“九品至二品,各阶之间虽强弱有序,却仍属于凡俗之力。”

李舒云说道此处,顿了顿。

“唯有踏入一品,方可称之宗师,拥有凡人难以企及之伟力。故而,九品至二品又称凡人境,一品又名超凡境。

一品与二品的差距,甚至比九品至二品的差距之合,还要巨大数倍。”

“龙门金刚,识藏神游,不灭道真,山止天人。一品四境,一境一渊,每一境都有对应伟力。”

“我与你说这些作甚?你还是只小小鸟,如何能明白鸿鹄之伟?”

李舒云晒然一笑,向李御年曲了曲手指,睥睨道。

“用你全身气力,向我攻来!”

小小鸟?

可恶!!!

就连张巨根也曾惊异本座鹏鸟之浩瀚,拜本座为义父,铁树小儿,安敢如此欺我?

听着李舒云的评判,李御年面色有难看,微眯着眼睛,讥笑道。

“呵呵~不许打脸!”

“嗯呐~”

得到答复的李御年长呼一口气,后退两步与李舒云拉开距离,蓄势待发。

这具身体本就天生神力,虽不说能手撕熊罴,却也能与蛮牛角力,如今更是历经两次澜花淬体。

便是李御年自己,也不知晓自身力有几何,但想来单臂两千斤还有的。

“来了!”

李御年左脚蹬地助跑,在临近李舒云身旁时,右臂陡然弓拉蓄力,如脱缰烈马般悍然击出。

出手即为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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