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传：第六章 Holy Wood（2 / 2）

至于思想犯也就是思想上主张异端邪说的人，不过安娜对于思想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抵触，相反她对于不同主张的人有着意外的包容——就像缤纷色彩所闪出的美丽。

“我是自愿被驱逐出来的，傻丫头——如果我想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我的真面目。”老妪的声线里无不带着讽刺，“说这些的意义并没有多大，你不能说服我，我也不能说服你——因为你们有你们已经定型的生存法则，我们也有属于我们自己的生存法则，只不过我们和你们的完全不一样罢了。”

“这玩意好吃吗？”安娜做出了苦笑的表情，她压根没想着去改变“父亲”的主张。

“你非要说的话，大腿肉是最好吃的，跟马肉一样。”老妪平静地说，“不过皮连着脂肪看上去就像猪肉一样，皮挺有嚼劲的，和狗肉一样。”

“你说得再诱人我都不会吃。”安娜淡淡地说，“我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然后回去躺着看书。”

老妪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你需要什么物资？”

“我需要两三个人和我一起出去杀迷茫者。”安娜抽出了烟贴在鼻子上闻着烟草味的芳香淡淡地说，不抽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不想在老年人面前抽烟吧，“如果可以，就给我足够量的汽油，我要把方圆五公里的迷茫者清理干净。”

“汽油没有，我这有汽油都不会至于这么穷。”老妪忽然吼道，“娜塔莎！”

“聆听神谕！”娜塔莎立刻推开门对着阁楼上面喊道。

“我命令你和温彻斯特听令于安娜小姐，一起外出清理一下那些迷茫者。”身为“父亲”的老妪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道，“出走之前带上足够的物资。”

“明白！”

安娜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仰望着阁楼的娜塔莎，她的眼睛在此刻充满了崇敬的光，这么说可能有点不恰当——这眼神像是被翻了牌子的妃子。

“安娜，你会骑马吗？”“父亲”忽然问道。

“我就是骑马长大的。”安娜这句话倒没有吹嘘，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不会开车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骑马和自行车倒是合理地替代了骑车，在英国只有某些权贵和一些疯狂的汽车爱好者才会拥有汽车——另外骑马也有所谓的贵族风范，安娜六岁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匹马。

“那现在就让去狼圈里牵三头狼当坐骑吧。”“父亲”说道。

“哈？”安娜蒙了，骑马倒是没问题，骑狼安娜这辈子都没试过——我勒个去，这“父亲”莫不是什么维京战母？

“骑狼和骑马没什么区别，狼比马更有杀伤力，在受冷的时候也可以把狼杀了把狼皮盖在身上。”“父亲”淡淡地说，“自己好好去选吧，每匹狼的性格都不一样，合适自己的最好。”

废话！不合适等着当狼饲料呢？

“那什么时候回来吃饭？‘父亲’？”娜塔莎小心翼翼的问道。

“晚上我会做好肉等你们的。”“父亲”的声音似乎充满了喜悦，就像是一位慈爱的母亲，但安娜听完后浑身发颤了起来，她强忍着恶心到晕厥的感觉对着“父亲”鞠躬，之后就捂着嘴快速走了出去。

此刻外面冷的像是刀子一样的空气都如此甜美——她对里面的一切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应。现在的风雪没有刚开始来的时候那么猛烈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我当兵七年来第一次闻到那么浓郁的味道，有点不适应。”安娜微微摇头，“近距离观察狼我还是第一次，有什么禁忌吗？”

“没什么需要禁忌的，这些狼都挺聪明的，不听话打一顿就好。”娜塔莎淡淡地说。

安娜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应娜塔莎，只能带上墨镜评价道：“好狠。”

“如果你非要说要注意什么，那我只能说在战斗的时候一定不要抛弃它。”娜塔莎和安娜走在路上交谈着，“因为它是在战斗中唯一能够信任的伙伴，连人类伙伴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但你把它抛弃了，它死了的话它的灵魂会折磨你到你死为止，如果它还活着就会让你这辈子都不会睡个安稳觉。”

“我明白了。”安娜微微点头，她同样是这种不会抛弃伙伴的人——真要用自己的命换其他人的命的话，她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自己。

两个人又交谈到了外面的世界，在谈到这些的时候娜塔莎的眼睛里充满了刚刚见面时灵动的光芒——当然安娜也没有刻意地去美化和丑化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但娜塔莎不管听安娜说什么都是一脸的崇拜和惊奇。

“在这里你只需要和大自然与迷茫者作斗争，在那个狗屁地方你要和人打交道，和人打交道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安娜淡淡地说，“别把外面想的太美好了。”

“但安娜姐你不就是从那个地方来的吗？”娜塔莎笑盈盈地说，安娜刚准备反驳但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接下来二人一直保持着沉默。知道那边两个人到了狼棚时安娜的眼睛才绽放出了一点光——这些精灵一般的生物在雪地里玩耍着，村里的人为了防止这些狼受冻还专门起了三面墙搭了一个棚子，里面狼的体型甚至比普通的狼大了两三倍，确实可以当做坐骑。

“提拉米苏！”娜塔莎对着狼群喊道，安娜懵了一下——提拉米苏不是饮料吗？这时一头矫健的狼从狼群里脱颖而出直接扑倒了娜塔莎，像狗一样舔舐着她的脸蛋。安娜在旁边一直看着这俩拍档居然心生羡慕了起来。

“听话听话，别舔了。”娜塔莎被逗得哈哈大笑，“这头狼就叫提拉米苏，是‘父亲’亲自给这头雄狼取的名字，可爱吧？”

“还好吧。”安娜摸着提拉米苏的脑袋，这头雄狼的狼毛十分茂密摸起来相当舒服，提拉米苏瞪着漂亮的蓝色瞳孔，露出了一副好牙口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安娜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对人类以外的生物感到亲近，连童年时就陪伴她的那匹马都不如。

“提拉米苏是性情最温和的狼，你是第一次骑狼的话这头狼最合适了。”娜塔莎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喜欢这件礼物吗？”

“喜欢。”安娜笑得咧开嘴，玩弄着提拉米苏的下巴，提拉米苏乖巧地把身上的雪全部抖掉然后在安娜身上蹭来蹭去的，仔细地嗅着属于安娜的味道。

娜塔莎走进了狼棚里随手拍了一头狼的屁股：“我要去通知下一个轮班的，趁这段时间好好和它相处吧。”

“嗯。”安娜抱着提拉米苏的脖子微笑着点头。

这地方也没有想象得那么糟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