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先下手为强18（1 / 2）

“这些恶徒，真的该杀！”

乐成县衙内，孙礼拿着从那些地痞流氓审问出来的供词，眼中已满是怒火。

整个乐成县衙得牢房，已经是塞的满满当当，甚至不得不将部分抓捕回来的地痞恶徒，关押到了城外的军营校场内看压。

这些恶徒所做的事，除过偷鸡摸狗欺男霸女之外，更多是给那些大户充当狗腿子，帮着巧取豪夺田契宅院等，除此之外，还真有些恶徒，是为那些贼寇提供消息，甚至帮忙销赃。

其中，甚至有几个十恶不赦之徒，勾结那些贼寇，抢掠了城外数个村寨，将几十户农家抢劫一空，女子都给掳走，最后还将村寨付之一炬。

从乡中而来的孙礼，对于这些恶行，可是深有体会，性格刚烈耿直的他，恨不得将牢狱中那些人，全部都明正典刑！

听到孙礼得话，董杨和一旁的邢松，却没有开口，尤其是主审处理这些恶徒的邢松，此刻脸上却很是凝重，没有丝毫抓获这么多恶徒，扬清名于乐成跟河间诸县的喜悦。

这几天来，将这么多恶徒全都抓捕，整个乐成吏治为之一清，乐成百姓无不称赞董杨、邢松，到了乐成城内得大街上，都有受到过那些泼皮恶徒戕害，如今大仇得报的良家，向两人当街跪拜感谢，连带着董杨之父董平出门，都受人尊敬几分。

但对于邢松来说，除过这些虚名之外，抓了这么多恶徒，更像是引来了一个马蜂窝，因为审问这些人，除过问出他们自己干的破事之外，还问出不少跟士族、乐成乃至河间国相府官吏有关的事，这让邢松都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只凭这些恶徒所言，实难确定真伪，怎知他们不是为脱罪，胡乱攀咬之言，实不可信！”

邢松转头向着董杨说道，现在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河间的士族、豪右甚至跟官吏，不少都跟那些劫掠河间得贼寇有关，如果真按这些恶徒的供词查下去，不知道多少人会受牵连，整个河间上下都要变了天，邢松也根本查不下去，难不成让他去国相府要人？！

“从昨日起，县衙中不少同僚，已经托我说情，甚至有其它诸县、国相府得上官，扬言不可行亡秦酷法，要以仁义治政，不可牵连太多！”

孙礼听得出邢松话中的无奈之意，这也让他对那些郡县吏员、士族有了全新得认识，以往笼罩在这些人身上的光环，此刻在孙礼这里，已然全部消失。

“如果不将这些恶徒惩治，再将他们放出去，那岂不是又要为祸相邻？！”孙礼忍不住说道。

邢松听后，欲言又止，最后将目光投向了董杨。

对于那些地痞恶徒，董杨实际上并不是太在乎，别说是河间了，哪怕是雒阳天子脚下，一样是少不了，有些事，那些庙堂之上的大人物，还有士家大族们，不好亲自动手，就需要这些人来处理，有需求，自然就有市场。

“德达所言甚是，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现在乐成乃至河间，礼乐崩坏至此，我等自然可以身退，这河间十一县的百姓，能退到何处？！

若因蝇营狗苟之人，些许闲言碎语便畏惧仕途明哲保身，那要这身袍服印绶何用，大丈夫生于乱世，不提三尺之剑惩恶除凶，立不世之功，否则，要之何用！”

听到董杨这番大义之言，孙礼眼中满是钦佩之色，对比起那些士族豪右干的腌臜之事，再对比此刻的董杨，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邢松顿时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颇为羞愧难当的以袖掩面，“是吾忘了儒家先贤之言，进入仕途以来，未能遵循圣人教诲……”

董杨说出这番话，可不仅是为了博什么虚名，想要让董家在河间真正立足，跟那些老牌士族、豪右，是迟早要出现争执的，这次不借着清剿贼寇的名头敲山震虎，甚至于除掉几家对董家不满的士族、豪右，震慑河间其他人，那些对董家不满的士族豪右，迟早会对董家动手，这次不过是先下手为强。

不过话说出来的，可不能这样说，真如果说为了董家利益，跟其它士族、豪右相郑火并，那董家要被戴上跋扈贪婪，残害士族的帽子，可顶着为民请愿，剿灭贼寇的名头，那传出去，可就完全不一样了，董杨是绝对占据大义，也能让河间百姓都知道，董家是为了他们而战，这样的事，再来几次的话，那民心自可归附！

“大兄！”

“这次我非为博虚名，”董杨又转头，向着邢松的安抚道，“而是我们，实在不能退！”

“如果退了，那河间上下，又该如何看我们，未来大兄成为乐成县令，谁又会服大兄，我们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河间乃至冀州为仕？！”

这次，声势浩大的抓了那么多地痞恶徒，如果就因为士族、国相府的吏员说了几句话，就把人给放了，那以后，乐成、河间，谁还会有半点畏惧邢松，手下恐怕也会阴奉阳违，一个谁都不当回事的县令，哪怕调任冀州其它郡县，恐怕也是个蜡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