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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乔清许咽下嘴里的食物,说,“暗恋。”

不过暗恋的心思已经被乔清许知道,准确来说应该叫明恋才对。

“你们平时在一起上班?”姬文川又问。

面对这连环炮似的提问,乔清许笑着说:“你是在吃醋吗?姬先生。”

“我?吃醋?”姬文川挑了挑眉,“你觉得可能吗?”

姬文川怎么可能吃醋呢。

不过只听姬文川又说:“你告诉杨建章一声,我决定收购福至。”

这下乔清许实实在在呛了一把:“什么?”

“你开一个合适的价格。”姬文川说,“他要是不同意,我亲自找他去谈。”

“不。”乔清许立马皱眉拒绝,“福至是我家的东西,我才不要卖给你。”

姬文川:“……”

“我买回来再送给你。”姬文川说。

“不要。”乔清许毫不退让,“我欠你的债才刚还清,你又想套路我吗?我自己的事我会解决,你不要插手。”

债还清了,连说话都有底气了。

乔清许现在丝毫不觉得他是姬文川的附属又或是玩物,单纯从生意角度出发,他肯定不会把自己家的产业卖给姬文川。

“你不用跟我分得那么清,乔乔。”姬文川说,“我们都经历过生死了,这些还重要吗?”

乔清许很是认真地想了想,觉得还是重要的。

两人的生命并不会停留在这一天,半年这个时间节点总会到来。

他要是凡事都靠姬文川给他撑腰,那等姬文川不要他的时候,他还怎么在这行业混下去?

“我还是不想你插手太多我的事,姬先生。”乔清许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继续做你的艺术顾问?”

地震的事确实令人难忘,也会成为乔清许生命中一段特殊的经历。但回归现实,他不可能像在地震中那样,不管不顾地依靠姬文川。

饭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姬文川拿起水杯,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疏离,明明是乔清许自己把两人拉回现实,他却莫名有些难过。

不过姬文川又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叫杨彦的人,就算你要离开我身边,我也不会允许你跟他在一起。否则我还是会收购福至,不管你同不同意。”

乔清许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姬文川这是在威胁他吗?

但听这内容,怎么……这么像赌气呢。

“我不可能会喜欢他的。”乔清许拿起手机,继续播放刚才被他点掉的语音。

“——跟那该死的姬文川去日本度假,这不就是报应吗?我都说了我马上要生日了,你还跟姬文川去日本玩,你遭遇地震都是活该,你听到了没?你没有选择我就是巨大的错误!……”

先听到这条语音时,乔清许就觉察出杨彦的语气不是很好,已经猜到他后面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知道杨彦是喝了酒,但听到这些话时,他还是生出了想要拉黑对方的冲动。

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姬文川便把他的手机拿了过去,按住说话键,沉声道:“我是姬文川,以后喝醉了不要来找乔乔说话。”

说完,他拇指潇洒地一划,返回了微信主界面。

乔清许惊呆了:“你、你干吗啊?”

“帮你解决麻烦。”姬文川的视线停留在乔清许的手机屏幕上,“你什么时候给我改的备注?”

说这话时,疏离冷漠的语气忽地柔和了下来。

乔清许现在给姬文川的备注是两个表情符号,公主加爱心。

原本是没有公主的,只是有次做爱的时候姬文川非让乔清许自己弄给他看,乔清许嫌老先生难伺候,便把他的备注改成了公主。

“很可爱啊。”乔清许心虚道,“公主本来也是你的姓。”

姬文川盯着这备注看了一会儿,竟然也没有生气,拿起自己的手机操作了起来。

乔清许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不一会儿后,姬文川将屏幕对准他,问道:“这个备注可以吗?”

乔清许还记得他之前的备注是“小朋友[爱心]”,现在也变成了两个符号:宝宝+爱心。

他脸一红:“你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姬文川把两个手机平放到桌上,分别将各自的对话框置顶,“这样很相配不是吗?”

乔清许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他和姬文川只是工作加情人的关系,他为什么要乖乖上交自己的手机?

也没有多想,他脱口而出道:“你这样搞得好像是我男朋友一样。”

姬文川操作手机的动作一顿,淡淡说道:“快点吃,勿言堂的人马上要到了。”

勿言堂位于东京市区,在此次地震中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三层楼的事务所虽然没有倒塌,但倾斜得比比萨斜塔还要厉害,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上次见过的那个叫做渡边的高管,据说被倾倒的玻璃柜砸中,现在还在医院里救治。带队来清风会馆跟姬文川谈判的人也换成了另一个叫做中野的高管。

长方形的矮几两侧,入座的人都是一袭黑衣,寒暄的话题也围绕着此次地震。

勿言堂的人各个都面色凝重,姬文川寒暄的语气也相当郑重,毕竟才刚发生地震就叫人来谈生意,也得考虑到对方的感受才行。

“姬先生他们想尽快回国,所以在这不恰当的时候联系你们,他深表歉意。”白桃翻译着姬文川的话。

“没有关系。”对方翻译说道,“我们也希望这件事能尽快有着落。”

“这里我们还是想再次确认下,”白桃顿了顿,委婉地说,“那只羊形香炉在此次地震中……”

“请放心,香炉保存在保险柜中,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坐在一旁的乔清许不由心想,这件香炉在日本遭遇了两次毁灭性大地震,竟然还完好无损,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了有人会带它回家?

谈判终于进入正题,叫中野的高管看向姬文川问:“姬先生是有意向买下这只香炉吗?”

“是。”乔清许从容地接话道,“之前渡边先生说,这只香炉的价格有洽谈的空间。我们想知道这个空间大概在什么范围。”

乔清许这么说,自然不是指望中野会直接把底价告诉他,而是想先表明他们有讲价的想法。

然而中野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渡边的意思是,当我们双方谈拢之后,我方可以适当给予你方一些优惠——毕竟你方还需要承担外汇手续费等等,倒并不是说在价格上能有多大的让步。”

对方的翻译说完之后,白桃凑到乔清许耳边小声说:“他的意思是价格没得谈。”

这个中野人很矮小,像只瘦猴,但谈判桌上的态度却很强硬,始终对垒似的直视着姬文川,显然比渡边要难对付一些。

乔清许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姬文川,想要得到一些信号,却见某个老先生优哉游哉地喝着茶,好像只是来凑热闹的一般。

他暂且收回视线,理了理思绪,继续说:“如果这件汝瓷是真品,我们在价格上也不会过多纠缠。但事实是,你们没有办法解释这只香炉的来历,所以才采取私洽的方式来售卖,还把价格定为低于市场价的两千万美元,不是吗?”

“乔先生。”中野原本是面朝着姬文川的方向,不过他应是发现了这场谈判是由乔清许负责,便略微转了转身子,看着乔清许说,“你们有意向购买这只香炉,不是已经默认,这是一件真品了吗?”

日方翻译把这话翻译过来,未等乔清许有所回应,中野又补充了一句:“不然谁会花两千万美元来买一只赝品呢?”

说这话时,中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副无法理解的模样。

他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白,只要有人愿意购买这只香炉,就说明对方一定认为这是一件真品——又或者说,倾向于相信这是一件真品,否则根本不会产生购买的意愿。

他这逻辑没问题,因为乔清许确实是在认定这是真品后,才找上他们洽谈价格。

要么不买,要买就别逼逼,好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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