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承(6)下车51(2 / 2)

“这题要不你来试试?猜猜是谁说的。”

看着拾二认真思索的模样,昕歪歪头做出一个“请”。

“这么快你又有主意啦?”

昕翘着下巴,脸上一副“当然了”的样子,拾二自然不甘示弱。

“首先,它肯定不是狐狸和狼狗,也不是狮子,长颈鹿我们也确认了。那它要么是熊要么是猴子……”说到这里,她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昕,“那是猴子还是熊啊。”

“我也不知道呀~”昕说。

“哼你肯定知道,就是不想告诉我,小气。”

拾二捏捏昕的鼻子。

“反正只剩最后一幅画了,看了不就知道咯~”

跟意料之中一样,《泯灭》的背后是狼狗的尸体。狼狗和大熊一样,也是被溺死的,唯一不同的是它握着狮子的爪子——那是它接任狮子掌舵的证明。不知道它们最终的方向是哪里,是天上的空岛,还是珠穆朗玛峰上最后一片土地,但或许它们都没有抵达。

【“就因为你偷走了那朵花,

害得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献祭,

猴子和长颈鹿都死了,

该轮到你了。”】

等到CD播放机放完,拾二一脸苦笑。目前还剩猴子、大熊、狐狸三个选项,但后面这两题太抽象了,上一题要在猴子和大熊里猜一个,而这一题得在大熊和狐狸间猜一个。

“嘿嘿……”

“嘿嘿。”

昕学着拾二的样子嘿嘿一笑,她俩待在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潜移默化间语气和风格耳濡目染。拾二变得越来越幼稚,昕也变得越来越傻气,聊起天来越来越像两个斗嘴的小学生。

“给点提示呗~”

“那还说不说我有种清澈的愚蠢了?”昕问。

“你天蝎座的吧,这么记仇?不蠢不蠢,小脑瓜子比我的好用多了。”

“真乖,”昕摸摸拾二的头,“长颈鹿说过,大熊叫上了它和猴子,但是不理解大熊会叫狼狗。也就是说大熊、猴子、长颈鹿,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所以强调猴和鹿死的是熊。反推就能知道上一题是猴子~”

“噫——那你上一题之前是真不知道呀。”拾二说。

“大概知道,只是不确定。我可聪明着呢~”

这下,所有的留言都能对应上了,拾二把留声机、音乐盒、CD机放在对应的车厢中,等回到“梵高自画像”的那节主车厢,主车厢也随着物品摆放正确如同魔方般扭转般改变。而最大的改变便是本在车厢中的画不知在何时,变成了6种动物的肖像挂在墙上。

狮子、狐狸、大熊、猴子、长颈鹿还有狼狗。这几只动物死亡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已变作一幅幅肖像,并排摆在了地上。

“好吧,又是新的一关。”

“之前我们只把留言和动物对应上了,现在应该是要给它们的死做一个排序。”

说着,昕又开始研究起每只动物的留言来。

现在留言所对应的情况如下。

大熊:就因为你偷走了那朵花,害得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献祭,猴子和长颈鹿都死了,该轮到你了。

猴子:名单上明明是狐狸,为什么死的是狼狗?只剩三个了,我不能再让它活着了。

长颈鹿:狮子竟然死了,大熊叫上我和猴子,但它为什么非要拉上狼狗。

狼狗:原来狮子的死去只是起点,是它拿走了那朵花,我要帮它去船底给花浇水,那船就只能暂时交给它了。

“长颈鹿和狼狗是先死的,猴子、大熊、狐狸是后死的。狼狗说狮子的死只是起点,那应该在它活着的时候已经有其他动物死了;长颈鹿说话的时候狼狗也还活着,大概率先死的是长颈鹿,接着是狼狗。”昕说。

她把狮子挂在第一位,长颈鹿挂到第二位,狼狗挂在第三位。油画的下面,出现了三个字母——W、A、R

“猴子说过还剩三只动物,等熊说话的时候猴子已经死了,也就是说,猴子是第四个死的。”

她把猴子挂在了第四位,画像下出现了第四个字母——D。

接下来,只剩下大熊和狐狸,到此为止,整个推理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狐狸霸占了那朵花,大熊杀掉了狐狸,然后自己因为沉船而淹死。”

说着,她就要把狐狸放在下一位。

“等等等等,”拾二一把拦住,“为什么说船沉了?”

“大熊不是溺死的嘛,如果船不沉它应该是饿死的呀?”

“但没有狐狸的尸体呀?你说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拾二指着画像,“熊想搞死狐狸,但狐狸活了下来,反而把大熊给弄死了?”

确实,不管大熊是怎么死的,但大熊总归是死了。谜题里没有出现过狐狸的尸体和留言,只有大家口中提到过这只动物,而狐狸偷走的小白花也是导致这场杀戮持续的根本原因。

如果一切都是狐狸策划的诡计,它或许根本就没死。

“不知道,”昕摇摇头,“这一题有些模糊,长颈鹿和狼狗的死亡顺序我也不是很确定,狐狸就更不知道了。”

她们差一幅画,差一幅关于结局的画。

“要不我们试试,如果狐狸没有死的话,狐狸应该是排最后。”

“好呗,依你~”昕说。

咵咵两声,最后两幅画挂上大熊和狐狸,出现了最后两个字母。

随着所有的画都挂上墙壁,不远处鱼肚白的路灯下隐约着一座站台,火车的汽笛也开始呜呜地拉长。哐当声的间隔越来越大,车轮逐渐减速,眼见着即将停靠在月台旁。

“W-A-R-D-E-N。”

看着逐渐停靠的火车,终于,整个游戏即将迎来结束。

“warden,典狱长。”

“最后一道题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昕指了指车门上那个旋转的罗盘,“应该是打开车门的密码。”

“那我们蒙对了?”

“试试呗~”

“罗盘内圈转到warden,外圈指向的单词是raider——偷袭者。两个都是有明确意义的单词,妥妥的~”

拾二扭动门把,火车门被扭力推开,门外,是她们来时的那个玻璃房间,红色的拨盘座机电话依然矗立在房间中央,只是在房间的正前方,多了一幅巨大的油画。

这是缺失的那个结局,也是整个故事的终章。

昕踏进玻璃房,拾二也在从后面跟上,随着车门关上,整个火车消失在了这个空旷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如同冰块的玻璃房间如沧海一粟,静静地躺在这片虚无中。

“这幅画,叫《遗忘》。”

油画中没有狐狸,也没有其他动物,那场杀戮仿佛不曾存在。只有那朵六瓣黄心的小白花孤零零地躺在船的甲板上,它终究没有再次盛开在大地上,花瓣和嫩叶已经开始枯萎,像是早已被人遗忘。

昕下意识地抚摸着那幅画,画被推开,门后出现一间新的房间。

按理说整个解谜已经结束了,她们都没想到后面还有房间。昕有些好奇地走进画后,眼前是一个监牢,还是那六只动物。六只动物铐住枷锁,各在一方,而在监牢的中央,是那六片花瓣的小白花。

昕走近狮子,狮子抬眼问她。

“我是谁?”

昕走近大熊,大熊昂首问她。

“我是谁?”

昕走近狼狗,狼狗低眉问她。

“我是谁?”

……

不论她走到谁的面前,它们都是同样的问题,它们是谁?它们仿佛一群失去灵魂的浪者,找不到家的归途。它们就这样迷茫地询问着,没有线索,没有提示,也终将得不到答案。

最后,她走近狐狸,狐狸没有问问题,只是一言不发。

“为什么呢?你明明如此珍视这朵小花,为什么最后会把它孤零零地放在船上,任其自生自灭?为什么都到了这一步,你还是抛弃它了呢?”

她看着那只沉默的狐狸,试图与那只狐狸对上了话,可是狐狸只是低着头,用沉默回应着她所有的疑问。这个故事,依然留下了太多谜题。

“拾二,”

昕回头看向拾二,那种意犹未尽让她觉得还差一句解释。

“这个故事到底结束了吗?”

一切,在谜题中开始,却又好似在谜题中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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