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承(5)土拨鼠之日28(1 / 2)

“パンと鳴らす!”

“不愧是东瀛人,打架得喊技能名。你这都会空间跳跃了是不是只拿来砍人用有点大材小用了,话说你能穿墙不?”

手起刀落,武士的刀斩扑了个空。眼前并无任何人,只有拾二那清朗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接着,长长的苗刀从它肩膀处伸了过来。

这次,武士并没有出现在拾二身后,反而当武士在出现在跳跃点时,拾二已经把刀架在了它的脖子上。它转头看向那把苗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如毛细血管般铺遍刀身,像热血沸腾的刀魂几欲将它吞噬。

“小贼,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这招你都用好几次了,看也该看明白了吧。你每次消失的时候都会看向某一处,然后下一秒就会从那里出来。说明方向都是在穿梭前定好了,你钻进那裂缝之后你也控制不了方向。

“现在我还确认了,不但方向不能改变,甚至你在穿梭的过程中都没有视野,不能提前发现我的动作。”拾二说。

“很不错。不过还是愚蠢!”

“又来?”

正当拾二发力,武士的瞳光看向李昌浩再次瞬移,朝着他的背后穿梭而去。李昌浩双脚一抖,那双亮面的圆头小皮鞋弹出喷气式滑轮,一溜烟便拉开距离反手开枪攻击。

“拾二跟上!”李昌浩说。

子弹先至,在武士跃出闪点的同时便打乱了它的步伐;接着拾二提着一轮皎月白光跟上,迎推刺朝着武士胸腔扎去。被子弹打乱的阵脚还没稳住,武士胡乱扔出一排手里剑,被拾二轻松躲开后一刀刺穿甲胄串在墙上,长刀插入腔中。

“喂喂喂,我人在这,你飞镖往哪在扔呢?”

她漫不经心地看向手里剑远去的方向,按理说手里剑没有命中目标最终会插在墙上,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方向,一眼瞥去,墙上毫无镖痕的影子,好似刚才那一幕从来没发生过一般。

“不会吧……疯丫头小心!”拾二大叫不好。

只听武士一声冷笑,李昌浩左边突然出现一道悬浮在空中的裂缝,刚才消失的几把手里剑毫无征兆地从那展开的缝隙中朝着他飞来。

这一幕始料未及,喵咪连忙撑开护盾阻拦,可正在这时,李昌浩只感觉一只铁手从他的腋下窜出猛然将他架住,另一只手将喵咪一把握住直接捏碎。喵咪碎掉的同时护盾也土崩瓦解,无数把手里剑在此片刻,如一缕缕流星残片,锋芒针刺扎透他的全身。

“啊!!——”

疼,疼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手里剑带着细小的齿轮暗刺,那种似乎浑身肌肉被啮齿绞碎的痛苦丝毫不亚于让他再死了一次。

刚才在他试图躲避手里剑的同时,那本该像烤串一样贯穿在苗刀上的武士已经出现在了背后,彻底制住了他。

“愚蠢的小贼,你们真以为我就这点本事?只要我的脚能动,即使你们把我抓住,我一样可以离开。”

他们大意了,只知道武士能空间跳跃,没料到它还能让它身上的物品实现跳跃。霎时间胜负的天平调转,李昌浩成了它的俘虏。

“疯丫头!”

“别动,小心她的性命。”武士说。

武士警告着拾二,明晃晃的刀立在李昌浩的脖子上。李昌浩努力挣扎着,试图抬枪崩掉武士的脑袋,可惜当把枪抬到武士跟前时却发现已无子弹,他现在在疯丫头的身体里,浑身的力气在她那小细胳膊的怎么也使不上劲,只能任凭武士将他当作俘虏。

“你以为若不是知道你子弹打空,我会大意接近你?”

“放开我!”

“小花姑娘还挺有兴致。”

疯丫头的身体在武士手里,拾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继续寻找着机会。武士端详着疯丫头的模样,打量着她稚气未脱的脸蛋,满眼里的戏谑从它满是钢筋铁骨的面部流露出来。

“我,好像见过你。”

不知为什么,这话一出,李昌浩的心脏猛然狂跳,一种莫名的慌乱和悲伤浇上心头。

武士继续思忖着疯丫头的脸,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终于,脑海里的记忆像是被点燃了火把,耀光一下照亮了它近乎尘封的往事。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不是叛徒的女儿吗?8年前本来以为让你逃掉了,没想到老天有眼,今天,终于能让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祭在我刀下了。哈哈哈哈!”

伤口的疼痛感逐渐被一种抑郁所取代,那股沉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李昌浩明白了,他本就在疯丫头的回忆里扮演着她,而那种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并不来自他自己,而是疯丫头内心濒临崩溃的情绪。

突然间,整个空间、整个时间、整个世界一切的一切开始坍塌,眼前所构造的所有影像都在此时开始瓦解。他仿佛掉进了一个漆黑无垠的冰窖,四周只剩下无尽的空虚与孤独。

他看着重获自由却陷入深渊的自己,无尽的黑暗中如萤火虫般亮着光。他走上前,上前打开了那扇通往旧叙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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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了,渊梦技术的核心不是二进制的代码,是量子力学。重点是靠量子计算机来模拟和预判随机事件,否则的话就只能生成织梦者回忆里的东西。”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计算机工程师会编码quantumcomputer的操作系统架构,更不会有量子物理学家能做出来。没有架构就形成不了软件,你的理论始终处于幻想。”

“瞧你说的,你别用那么老的观念来看好不好,黎曼定理都证明了这么多年了,生物与机械之间的矛盾在那之前就顺便解决了,你那套思路多久才能与时俱进。”

李昌浩的视线变得很低,他傻傻地看着眼前穿着大白褂争吵的男女,刚才那扇打开的门在意识中逐渐向后退去,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此时他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是一间温馨的白色小房子,这里摆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显得有些凌乱,但隐约能感受到这里是一个小家,有些甜蜜又矛盾重重的小家。

“娇娇回来了,我不想跟你吵。”

说着,女人撇开男人走到李昌浩跟前蹲下。女人有张白皙的皮肤和清晰的五官,带着有些拗口的中文发音,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让她别具异域风情。

“怎么样娇娇,今天在学校学到什么了?”

“学校的知识太简单了,无聊死了,每天就只知道叫我念会社永存,会社万岁。能不能不要去呀,每天在家里待着捣鼓我的小东西多好~”

李昌浩的嘴里,传来女孩稚气的声音。

“学校还是要去的,你要学会跟同龄的小朋友玩呀。要学知识的话回来妈妈教你好不好?”女人说。

“同学都好幼稚,没什么能跟他们聊。”

“你不跟我吵我还不想跟你吵呢,我又不是没事做。”

看着女人真不再跟他说话,男人这时才嘟囔着背过身坐在自己的桌上,埋头研究起眼前屏幕上的数字来。

“又解你那个幼稚的数学题?”

女人虽然眼神在李昌浩身上,但心思还在男人那里。

“不幼稚好不好,当年山口隼就是靠证明你说的这些幼稚题才成就了今天的帝国大厦,这题可不比黎曼定理成就小,如果我把这解出来了,我就能证明量子力学至少在通讯加密这一块是最牛的。”

“就你那破题,给娇娇做的话可能几分钟就给你证明了。”

女人打着岔子,试图将刚才不愉快的话题转开。

“你个学生物的懂数学吗?”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女人的火噌地一下就冒上来了。

“不会讲话就不要讲,那你证明吧,多久证明出来多久你再跟我说话。”

说罢,女人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嘭地一声锁上了门。男人一愣,冲着李昌浩,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

“嘿,跟她随口这么一说还急眼了。孩她妈,Elsa?我这一时半会的也解不出来呀,要是我一辈子都解不出来咋办?”

“那就一辈子别想我理你!”门缝里传来女人闷在房里的声音。

“你说这事给闹的,”男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走过去敲起了女人的门“媳妇儿我错了,我刚才开玩笑的。我不顶嘴了成不,你留个门缝我进去给你道歉……”

直到傍晚视角里那个小女孩推开房门去尿尿时,男人还在沙发上睡着,始终没进成屋。第二天女人也没理男人,自己收拾衣服出了门,男人赶紧跟在后面也追了出去,整个温馨的小家里,只剩下了小女孩一个人。

此时,李昌浩的视角再次跟着那小巧玲珑的步伐开始移动,那双小手翻上椅子站上桌子,看着男人屏幕上一堆如乱码般的数字出了神。

他在大学里本就有一些数学功底,看见这些数字他便明白了。这是一堆极大的质数相乘得出的大数。这题的难点在于不知道质数是多少的情况下,要想把这个大数拆解回这几个质数相乘的形式,除了一个一个质数带进去尝试以外,几乎没有简便算法。而只要这些约数足够大足够多,就很难被试出来。

还没等李昌浩看完那堆数字,那两只小手已经调出了一个窗口演算起来。他知道,或许是武士的那句话触动了什么,他突然以另一种形式掉进了疯丫头的记忆里。

这是儿时的疯丫头,而李昌浩正以疯丫头的第一人称视角,观看着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屏幕前,一个个质数以特别的规律形成一条条复杂的曲线,随着复杂曲线之间的相乘,无数的弧线交织拆分,变成无数个厄米矩阵的关联函数。

李昌浩张大了嘴巴,几乎是震惊。他自诩高才生,然而次次考试成绩前三的他竟然跟不上这个几岁的孩子思路,甚至连看懂她所用的数学工具都做不到。他终于明白那个穿着学生制服看上去疯疯癫癫的小姑娘为什么能黑入会社的系统,将整个研究大楼的系统悉数控制。

她是一个天才,一个足以把头像挂在克雷数学研究所的天才。

随着一个个大数被她拆解成素数,素数自动进行哈希计算验证上原值,那串数字背后的信息也开始浮出水面。一条条隐藏在那堆素数相乘的背后的数据、文件弹出在显示器上。可是疯丫头根本没有在意那些文件是什么,只是继续一脸专心地求解下一个大数。

李昌浩看着那些数据,看着那些文字,眼皮开始疯狂地抽动。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想制止疯丫头,可是他既动不了也喊不出声,只能眼见着一个个大数被疯丫头拆解,一个个藏在数字背后的阴谋后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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