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薛定谔的猫（上）25（1 / 1）

“关闭信号锅！关闭信号锅！”张东辉大叫道。作为医院的院长，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过度地流露情绪，更不要表现得六神无主和惊慌失措。无奈迫人心魂的报警铃声大作，他的声量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为叫嚷。

身边的三个人将紧盯着病床的目光移向张东辉。张东辉两眼直视万锋，语气中不乏责备地说道：“你不是说昏迷是因为信号锅输入了超载信息所导致的吗？如果我们关闭信号锅，不就能够中止信息超载，让他们的大脑从‘死机’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吗？”

“你碰到电脑死机都是靠强行关机吗？”万锋也颇不耐烦地答道。

张东辉不由得愣住了。自从当上了医院院长，他就几乎不再需要上网查阅资料和写作，即便遇到需要由电脑完成的工作，也都是交由秘书科处理，他也就因此再未遇到过电脑死机。对于他来说，电脑不过就是用来看看工作邮件，而收发电子邮件是不可能让电脑宕机的。“呃，电脑方面的问题都是由设备科处理的。”他只得这样回答，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得意和几分惭愧。

“对于电脑来说，强行关机会导致正在运行的数据丢失，部分程序可能遭到损坏，而对于人脑来说，情况可就复杂得多，不排除对他们造成永久性的脑损伤，甚至直接导致其死亡。他们可能陷入长期昏迷，侥幸醒来可能呈现阿兹海默或其他痴呆症状。你希望看到这样一个李希明吗？”万锋语气急促，但解释得依然细致。此时，叶倩已关闭了警报铃声，刺眼的红光无声地催促着人们赶快行动。

“他们两个怎么办？就这样躺着，任由他们……？”出言一向谨慎的张东辉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自生自灭”四个字咬死在嘴里。

“在找到介入脑信息的方法之前，我们事实上无能为力。”万锋言谈间流露着沮丧，“不过，我们可以麻烦您调一两个人上来做一些护理工作吗？”

看吧，看吧，关键时刻还得老夫出马！张东辉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找到人名，蜂鸣声响了两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似乎叫了一声“张院长”。张东辉用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语气说道：“林主任，实验室的李希明出了一些状况，麻烦您带两个人上来看看吧！”

万锋无语。他的想法是请张东辉调一两个护士前来照应，没想到院长的这一通电话直奔急诊部主任、全国著名脑外科专家林森。一生致力于研究万物之理的他，开始明白将人作为研究对象的李希明何以在脑机连接插口插入数据线之前，授意叶倩向张东辉打出举报电话。他当时只是想到老友此举是避免牵连手下员工，不曾料想更加深远的图谋是将张东辉和整个医院拖入实验，为此，这位老友不惜以身伺虎。是啊，物理怎么比得上人事？物只是物，而人呢，一半是物，一半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