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0(2 / 2)

“谅你也不敢骗我,”夏尔看到远处确实有人对着这边探头探脑,也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把这个虚弱的掮客摁倒,就松开了莫里斯的手腕,说:“说吧,你要是欺骗我,我就要考虑考虑你是不是适合现在的这个位置了。”

“唉,长官,其实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莫里斯揉着手腕,愁眉苦脸的说:“我的渠道是驻扎在西蒙斯敦的皇家海军,海军的船上从水手到军官,每个人都可以带上一些私货,比如说酒或者别的什么合法和不合法的玩意儿,等级越高带得越多,船长甚至可以带几大箱,这都是独属于海军的好处。”

“不过我猜您想知道的肯定不是皇家海军怎么赚外快的,”莫里斯说道:“毕竟他们再怎么弄,也就那么一点东西,仅靠皇家海军那几条船,想要弄足够多的走私货,满足上上下下的欲望那完全是在做梦。”

“那你还不快说,”夏尔又把钱袋丢到莫里斯手里,说:“钱拿着,酒我还是要的,不过你得先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快点!”

莫里斯接过钱袋直接塞进怀里,继续说:“前面几年总督府也想要解决殖民地的走私问题,老城堡也抓住机会对布尔人做了一些不太光彩的事。因为大家都能猜到无论是什么人在干走私这事,但是布尔人肯定在里面有一腿而且还不少,否则那些东西凭什么不明不白的进到开普敦来的?”

“但是无论怎么查,老城堡始终没有拿到任何可以证明布尔人参与走私的证据,而布尔人也把事情闹到了总督面前,弄得上校先生不仅没捞到好处,还很是狼狈了一阵。”莫里斯中士说完还小心翼翼地对夏尔说:“长官,您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这些事是我告诉你的啊。”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快点给我弄酒去。”夏尔把他掰过来背对自己,然后用力把他推了出去。

但是这终究只是一面之词,为了相互印证,夏尔又找了米勒、安森来询问,结果都差不多,而且他们还参加了一些具体的抓人行动,可是人抓了却没有发现证据,最后的结果和莫里斯说的都差不多。

麻烦了,这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了,自己该怎么办?怪不得罗伊斯舅舅轻飘飘的一句你尽可以试试看,原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无从着手的悬案!

夏尔沿着围墙来回走了一会,始终没有什么好想法,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决定回开普敦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点什么别的消息。

夏尔返回房间,拿起马刀挎在左边的皮带上,又拿起一把手枪装在枪套里别在右边的皮带上。

然后他左手握着刀鞘,右手试了试快速抽刀出鞘的动作,接着又试了试拔出手枪虚空瞄准,直到感觉刀枪都在自己能够又快速又方便拔出的位置上,他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有了这样的准备,若是寻常两三个布尔人,夏尔有信心将他们全部干掉。而遇到五六个布尔人的时候,这些装备又不至于笨重到阻碍自己快速逃跑。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什么都不要发生。

夏尔走进城,任由马儿带着他在上城区晃荡。这部分街区位于开普敦南部,并不比下城区更高,只是因为比北城更靠近桌山,因而被叫做上城区。主要居住的是英国人和其他欧洲人,像是荷兰人、葡萄牙人、美国人等等。而北边则基本都是布尔人,从荷属东印度时期就是如此,到了英国人统治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布尔人的数量变得更多了。

本来这些新长大的布尔人不应该出现在开普敦,而是按照布尔人所谓的传统,在非洲土著的“无主之地”上跑马圈地,建立自己的牧场和家庭,把布尔农夫的传统代代相传。

可布尔人在1799年奴隶起义的重大失败,让这种使用武力征服非洲土著,掠夺土地建立新牧场的殖民扩张行径无以为继,布尔人向东海岸的土地扩张,奔向印度洋西岸的美梦被彻底粉碎,不得不转而向北部奥兰治河方向南非高原扩张。

可这些高原地区干旱贫瘠,能够承载的牲畜远比开普东边的土地要少,在这里建立牧场需要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劳动。而那些不愿意去和沙子作伴的,因为家产留给长子,自己没有多少钱财的,除了骑马狩猎别无所长的布尔年轻人就只能涌入开普敦混口饭吃。

这样的人在整个开普敦都随处可见,虽然很多人选择在店铺做工和码头上做苦力,但是更多的人却不愿意这样出卖自己的劳力来换钱,所以时常免不了就会发生些诸如扒窃和偷盗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也多了不少与外来的欧洲人打交道,更能理解了解到这些外来人的力量,也更可能接受与外国人合作。

夏尔骑着马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逛着,他在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一个胆子够大还足够混蛋,但是又不那么蠢的家伙。要找一个胆大的混蛋并不难,但是想在其中挑一个看起来不那么蠢的就不太容易了。不过还好,一个合适的目标自己跳出来了。

“你好,先生。”一个穿着肮脏衣服的家伙喊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走到夏尔的马前,“我看您在这里兜了好一会了,您是丢了什么东西,还是要找什么人吗?我很擅长帮人找回丢掉的东西或者找到什么人。”

这个顶着一头棕色乱发的家伙没有戴帽子,眉毛下的褐色双眼充满血丝,嘴唇单薄干瘪,和他焦黄的皮肤比起来,一口牙齿看起来倒是白净了不少。穿着一身很长时间没有洗过,有点类似牛仔但又有很大不同的破旧衣服,只有脚上的皮鞋看起来得到了他的精心照顾,毕竟这双鞋子应该是他身上最贵的财产了。

“你叫什么?”夏尔骑在马上问道。

“你可以叫我奥朗德,先生。”奥朗德对着夏尔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好显出他的礼貌。

“好吧,奥朗德,既然你是第一个想要为我解除麻烦的人,我可以给你一点奖赏,现在跟上我,我们去吃点什么。”

“好的,先生!”奥朗德的声音中充满了一个饿了一整天的,即将摆脱饥饿的人的极大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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