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米勒说到:“长官,明天是礼拜日,照例是休息的日子,我是提醒您明天可以不用来的。”

夏尔答应到:“好的,不过你明天会在军营吧?如果我有什么事情,可能会过来找你。”

“会的,长官,”米勒昂着头,显然对自己时刻都在尽忠职守感到骄傲:“您无论什么时候来,都能在营地里找到我。”

“那好,你辛苦了,之后的步操训练就拜托你们了。”夏尔指着围着水井喝水的人群说,“还有,训练完就喝凉水很容易生病,应该喝煮沸过的熟水,马也是。”

“是,长官。我知道了,会让他们注意的。”米勒说。

第二天一大早,夏尔按习惯早起,今天虽然不用去军营,可是体能训练不能停下,这既是军人的职业素养,也是健康的生活习惯。在桌山上跑完圈,夏尔站在二楼的露台上拿着湿毛巾擦汗,目光在显眼的老城堡和圣乔治大教堂略作停留,然后落到了布尔人聚居的几条街道,一种先进白人对落后白人的歧视油然而生——这群没有文化、好战、在十九世纪还只限内部通婚的加尔文派异端,居然在英国人的土地上和英国人过不去,像夏尔这样有荣誉心的年轻人有义务给他们一个教训。

只是南部非洲除去东部沿海地区还有点肥沃的土地之外,内陆的大部分地方实在是缺乏吸引力,和大小卡鲁高原一样雨水稀少,水源不足,别说种地了,连养牛都不行,勉强能养一点羊。这样贫乏的土地让英国人对此不屑一顾,也就缺乏让布尔人接受“英国文明”的动力。

但是因此觉得布尔人贫穷就实在是大可不必,这些荷兰人的混血后裔盘踞在开普殖民地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在此期间布尔人劫掠科伊人的牲畜给往来于开普敦的船只提供肉食,强占科伊人的土地当做牧场,最后将一无所有的科伊人掠为奴隶,都让他们积累了不菲的财富,据统计,仅供应船只消耗的牛羊这一项收入,就高达数百万英镑。

加上开普敦是来往于欧亚航线的船只的重要停靠港,各个国家的贸易公司和政府人员在此都有常驻站点,并和布尔人有着广泛的贸易往来,也迫使英国人不能像对付土著黑人一样靠火枪和刺刀解决布尔白人问题。

但是夏尔能被这样狭隘而又片面的民族观点限制住?

绝不可能!

如果英国人不能主动开火,那就刺激布尔人开火,要是布尔人不愿意开火,那就让他们愿意!前有东洋参谋睿智独走,夏尔作为英格兰的有志青年怎能让东洋人专美于前?

只是,怎么样才能让布尔人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听着马厩传来的马嘶,夏尔渐渐有了主意。

每到周日十点,圣乔治教堂的钟楼就传出大钟温柔的声音,召唤信徒前去做礼拜。夏尔也和罗伊斯舅舅一起顺着钟声的指引,来到教堂内就坐——作为殖民地高级军官之一,参加礼拜不仅是罗伊斯舅舅的个人信仰,更是一项重要的社交活动。

夏尔对于到底信仰GOD还是GOLD持一个相对包容的开放的态度,所以也不介意参与礼拜来向上帝表达虔诚和敬畏之情。根据他从小就被他妈带到教堂参加礼拜的经验,与其挨一顿揍再被带到教堂去,还是乖乖被带到教堂睡觉更合适一点,这也是入乡随俗以及互相尊重的含义。

不过教堂里的低级军官并没有几个,还都不认识,看来不论是哪个时代,有一份正经收入年轻人都不太喜欢这样形而上的东西。于是他也老实的坐在中校先生旁边,满脸肃穆的垂下眼神,跟着牧师的祷告喃喃自语,听着圣歌和朗读圣经的声音时不时的上下点头。直到被罗伊斯舅舅一脚踢到小腿,夏尔立刻微笑着抬头,看到一个穿着圆领长袍的教士走下布道台来和信徒们打招呼。

夏尔站起身跟着罗伊斯舅舅和约翰•菲利普主教先生打了个招呼,然后不打搅舅舅和人聊天,一个人走到教堂门外,站在树荫下观察周围的环境,耐心等待目标的出现。

听着街角处传来一阵的马蹄声,夏尔心想终于来了,掏出脖子上挂着的治安巡逻警笛咬在嘴里,唇边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布尔人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给英国人找不痛快,开普殖民地政府为了扶持圣公宗,废除了加尔文派在开普的国教地位,这些布尔人在礼拜日来捣乱完全在预料之中。

隆隆的马蹄声中,一大群布尔人骑着马疾驰而来,几个站在教堂门外维持秩序的英国士兵也只是抬起头多看了一眼,仅此而已。在他们看来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布尔人除了用力使唤马以外,一次都没有真的做点什么,既然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么这次为什么会例外?

一马当先的那匹黑马格外的高大和健壮,它黑色的毛发光滑闪亮,犹如缎子一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强健的肌肉在毛皮之下随着步伐的起伏展现出力量的美丽,哪怕是个对马完全没有概念的人也能欣赏这匹马的魅力。

没有任何预兆的,夏尔突然从树荫下猛地冲到黑马面前,举起双手在头顶挥舞,被他咬在嘴里的警笛也在他全力吹动下发出刺耳的哔哔声。

黑马的受惊几乎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因为马匹的视力不太好,并且存在视野盲区,如果从马的视觉边缘区突然闯入,马通常会立刻进行防御,比如说直立起来用前蹄攻击,或者直接撩后蹄就踹。同时因为马的听觉非常发达,过高的音响或音频会导致马惊恐,因此,军马才会用长时间训练调教战马让马适应枪炮声,但是布尔人的马匹可不是军马——猛然靠近的黑影和噪声让它恐惧地发出一长串混乱的嘶叫,后腿猛地绷紧支撑着它人立而起又狠狠地砸在地上,马背上的骑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混乱猝不及防,来不及握紧缰绳,被掀到地上。

接着,这样的混乱迅速传染给现场所有的马匹,马的嘶鸣和布尔人的喊叫混合在一起,马蹄不断抬起又砸下,扬起大量的尘土,搅得街道立刻混乱起来。

就在场被夏尔故意引发的混乱之中,他先是敏捷地躲开黑马的前蹄,敏捷的绕到马后抓住那个摔到脑袋神志不清的倒霉蛋衣领,一边抓住他往教堂门口拖,一边大喊:“布尔人撞人了!有人受伤了!”

几个士兵本来只是站在街边笑看布尔人倒霉,听到有人用英语喊着受伤了,立刻就紧张起来,端着枪就上前来查看情况。

“先生,你受伤了吗?”一个戴着木髓盔的蠢士兵问到,“刚才的警笛是你吹的吗?”

和这个没眼力的白痴多说一句话都是对智商的侮辱,夏尔把人拉出街面,又喊了一遍:“布尔人撞人了!有人受伤了!”然后冲另一名士兵问道:“你们的长官呢?他在哪?把你的绳子给我,我要把这个犯人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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