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荷兰老城堡是一座简单的四方形三层建筑物,夏尔按卫兵指的路,找到一道半开的灰色对开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走进去行了一个军礼,说到:“你好,我是夏尔•道恩,骑兵少尉,前来报道。”

宽阔的房间里摆了四张桌子和几个档案柜,却只有一名敞开衣襟靠在椅子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中尉,和一名还保持着清醒士官。这名年龄至少有夏尔两倍的中士站起来向夏尔回了个军礼,然后看了一眼他睡得香甜的长官,苦笑着说:“长官,你可以叫我波尔,我建议由我直接给您办理相应手续,您觉得呢?”

“没问题,波尔中士,”夏尔直接把自己的一应证件资料都递给这名大龄中士,然后看了一眼睡觉的中尉,轻声问到:“这是每天都这样,还是?”

“您是第一次到殖民地服役吗?少尉,”波尔一边在各种档案间忙碌着一边回答,“殖民地几乎都是这个样子,开普这边因为有可能打仗,还算比较好的。”

夏尔皱了皱眉头,他发现情况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少,要是上班时间公然睡大觉也能算是比较好的情况,那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个样子?但是这些话就不是能跟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谈的,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接着装作好奇地问道:“那最好和最不好的情况会是什么样子?”

“殖民地最好的情况就是印度殖民地了,因为有高额的殖民地补贴,即便会患上热病这样的疫病,训练和军纪也都比较好。开普相对就差一些,不过总能想办法弄点钱,不过开普的气候很好,大家也可以接受。”波尔中士抬起头看了夏尔一眼,继续说道:“最差的大概就是西南非洲,西部非洲,驻扎在那边的话每年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死上不少人,军纪败坏到不能更坏的地步——谁又能要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的人遵守军纪呢?”

夏尔点点头,在英国殖民地部的记录中,驻印英军士长兵及其家属因为伤病而导致的死亡率长年保持在5%以上,而在西非几内亚湾饱受伤病折磨的驻军出勤率则低到惊人的20%。即便是在19世纪,这样的数字也显得过于夸张了,所以说殖民地军队纪律的废弛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好了,少尉。”中士把做完记录的证件递给夏尔:“您还有什么事吗?”

“噢,谢谢。”夏尔伸手接过证件放到口袋里,又问道:“金斯利•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你知道在哪里吗?另外我还带了一匹马,应该去哪里的军营安置?”

“您认识罗伊斯中校吗?”波尔中士看着这个很有礼貌的少尉,显然没料到他居然有这样的靠山。

“他是我的舅舅,我既然到了这里,就应该尽快去见见他。”夏尔说到。

“噢,噢!”波尔中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看了看在另一张桌子后面睡得正香的中尉,显然有些什么不太好的联想。

“请不用担心,我不会多说什么的,再说这也是殖民地的常态不是吗?”夏尔微笑着对吓了一跳的中士说:“你现在能告诉我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了吗?”

“好的,没问题,”波尔中士轻快的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把夏尔带到门口,指着一处凸出来的小阳台说:“那就是罗伊斯中校的办公室,您可以从这旁边的楼梯上去。中间的露台是格雷汉姆上校的房间,您要是想从那里过去也行,那里都是连通的。”

“好的,谢谢你。”夏尔道了谢,提着小皮箱就向着旁边简陋的铁制楼梯走了过去。

走廊里面非常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夏尔走到一个略显陈旧的门口,整理了一下仪表,然后郑重的敲下门。

“进来。”

夏尔转动门把手走进屋内,顺手把门关上,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行了一个军礼。

“长官,骑兵少尉夏尔•道恩,向您报到!”

“嗯。嗯?!夏尔?”罗伊斯中校一下子就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好小子,是你吗?夏尔?”

“是的,是我,舅舅。”夏尔笑着说道。

“快把那个箱子放下,坐下休息会,你今天刚到的吗?”金斯利•罗伊斯中校显得非常激动,拉着夏尔在藤编沙发上坐下,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夏尔:“我算着时间应该是最近,又担心你会赶不上圣诞节。怎么样,你应该是第一次坐这么久的船吧?受不受得了?几年不见,长成个棒小伙了,你要是不说我都不敢确定你就是你。”

唠唠叨叨的罗伊斯中校让夏尔感到非常亲切,这样关心的话只会在亲人之间非常自然的说出来,也让夏尔感受到他满溢出来的喜悦之情——长期驻扎在殖民地确实是一件非常孤独的事情,尤其是与亲人的分离,让每个人对亲情都十分的渴望。

夏尔陪着罗伊斯舅舅聊着家里的事情,说到了乡下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又说到了大陆封锁体系,又慢慢聊到了最重要的欧洲局势,罗伊斯舅舅靠着沙发说到:“虽然现在我们和法国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但是英国和法国的战争绝不会停下,我们一定要将法国打垮才算结束。”

“没错,”夏尔点点头,附和道:“拿破仑法国必须被消灭,我这么说不仅仅是因为大陆封锁令让人民没法吃饱,迫使岛内动荡。最重要的是他的行为已经展示出,如果他统一欧洲,将会有一整个大陆与我们为敌。这将使英国付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代价,所以我们必须尽一切的努力,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代价,在他真的实现欧洲统一之前,把他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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