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红的婚仪(1)(1 / 2)

  泪水不争气地下落,萧清规忽然跌到萧玉华面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满眼痛苦地望着她:“我当真是你的亲女儿么?你可曾问过我的意愿?凉秋十四载,多少次我想念着母后的怀抱,如今你告诉我,我不过是可以帮你继续赎罪的棋子。假使你给过我一丝一毫母亲的关爱,我又何以至于爱上自己的兄长?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是处在痛苦与煎熬之中,你告诉我,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兄长和阿旭都是你的亲儿子,我又是什么?外人么?还是你的翊儿倾慕的女娘,你恰巧也觉得尚可……”

  “清规!”萧玉华叹息着叫她的名字,而非景初,“你自然是我的女儿,母后同样亏欠着你,母后总要有去见你父皇的那天,到时翊儿与你相伴一生,哀家也能在泉下安心……”

  她像是不过短暂地暴露了对母亲的渴求,在萧玉华弯腰将她揽入怀中的瞬间用力推开,她明明跪在萧玉华面前,位置极低,语气却变得愈发强硬高傲。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早在我知晓他并非我亲兄,而我的父皇则是逼死他亲生父母的凶手,我就已经下了决定,我萧清规要与他萧翊做一辈子的亲兄妹。为此我筹谋了多少年,付出多少心血,你从来不知道。我与冯玄度必会成婚,而他也会娶妻、纳妾,我会为他精挑细选合意的娘子,而您,您也要长命百岁,看着我与他各自生儿育女,在您面前承欢膝下……”

  “萧清规,你疯了。”萧玉华忽然觉得她极为陌生,红肿的双眼泛着异样的光亮,病态至极,“翊儿岂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哀家确实不敢与他坦白旧事,可如今哀家已经没几年活头,此番他出征不过是为守住寒沙川,并非讨伐北朔,等他回来,哀家自然会将一切陈清……”

  萧清规放声大笑:“笑话,你这叫梦中说梦。”

  “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愚昧地活着,成为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在这世间,他只会被我愚弄,也唯有我才知道他的疮疤,我不愿拿他当笑话看,谁人又敢?”萧清规跌跌撞撞地起身,嘴角挂着诡异的邪笑,“如今这世间,只剩下你我二人知晓他的身世,念在你生我的情分,我暂不杀你,你若不想福安宫血流成河,最好守住这张嘴,否则我也有办法让你无法开口、无法提笔写字。母后,告诉儿臣,你可想当一个废人?”

  “你当真是失了智了,你要干什么?哀家若执意要说,你现在便将刀架在哀家的脖子上么?”

  “你当我不敢?”

  萧玉华满心惶然地跌坐在榻上,手捂胸口面露痛苦之色,还在发出哀叫,萧清规无动于衷,身体像是恢复了当初的生机一般,眼光发亮,掏出帕子擦拭干涸的泪痕,旋即整理仪妆,从容走到佛龛前,拿下那两张牌位,悉数丢进炭盆中,烧掉上面雕刻的名讳。

  “既是兄长的亲生父母,本宫自然愿代母后祭拜,就不劳烦母后费心了,也省得旁生枝节。”

  萧玉华扑上前去想要将牌位取回,萧清规扯着她的手臂将人拉开,甩到一旁,也不管她是否受伤,转身走到殿门口推开了门。

  寿眉远远候在石阶下,不敢近前,身后立着数位宫女太监,和一队从她公主府调遣过来的府兵,都是她信得过的人,在相看礼之前便已预备齐全,她早就料到与萧玉华必有一场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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