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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买的菜都吃完。]

他扫了一眼，虽然脸上表情没变，但小心翼翼查看着他脸色的下属员工，感受到他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员工稍稍放下心，老板大概率是要“赦免天下”了。

果然没多久，程礼终于开了口：“知道了，下去吧。”

下属撤退得很快。

程礼等人走了后，才拿起手边的手机，直接打了电话回去。

“喂？”

程礼语气淡淡：“在做什么？”

章司看了屏幕一眼，这才发现来电主人是谁。

“上班。”

“嗯。”

章司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他继续说下去，问：“怎么了？”

“没有。”

“那我挂了。”

程礼拧了拧眉，在他挂之前抢先说了句：“我不在，你过得很开心？”

章司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语气莫名就变奇怪了？

“什么？”

程礼刚才看到他的信息后，心情还算好的，可这会儿脸色阴晴不定了。

他还以为，章司那句话是在暗示他要早点回去的，可事实好像并不是。

“十分钟前，你给我发了信息。”

经他一说，章司才想起来，但那一条是他随手发的，没代表什么意思。

不过程礼倒是“兴师问罪”来了。

章司沉思了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程礼回来，他就又要跟着去程家住了，所以这也决定他今天要不要再重新买些菜回去。

“那件事解决得差不多了，”程礼说，“但公司还有别的事情还需要处理。”

就是说还不能立刻回来。

“哦，知道了。”章司真要挂电话了，“我先忙去了。”

程礼看着挂断的屏幕，抿了抿唇。

章司以为接下来这几天，还是要自己住的了。

结果，程礼当晚就回来了，似是给他一个惊喜。

可对章司来说，惊吓多过于惊喜。

程礼很快就察觉出他不自然的反应。

“偷人了？”

章司闻言一愣，然后白了他一眼。

程礼嘴角轻扯一笑，将他搂进怀里，不经意地蹭了他两下，问：“想我没？”

严格地说，还是有点想的，虽然跟程礼口中问的是两个意思。

章司没说话，但用足以混淆视听的声音“唔”了一下。

程礼已经很久没有从章司口中听到能让自己开心的话了，此刻竟然有些受宠若惊。

即便章司回馈在他身上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有多“想”。

程礼没沉浸在这种温馨假象多久，很快将章司放开，但他的目光还是没离开他的。

“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章司不由自主地侧过了头，偏开与他相视的视线。

在程礼看来，他的反应太过怪异和僵硬了。

章司似乎也感受了他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

他下意识地想要继续逃避，可程礼的眼神太过毒辣了，他一有异常，对方准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不能就这么露馅儿。

好在他看过去的方向是开放式厨房，置物桌上有他今天刚买的一堆菜。

“又说不回来。”章司说话的语气控制得很好，平静中有淡淡的埋怨，“买了好几天的菜。”

程礼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严肃的表情瞬间松动了些。

“怎么开始自己做饭了？”声音里有些许调侃。

“外卖吃腻了。”章司望了他一眼，“我不能自己做？”

他要是再刻意调侃下去，恐怕少爷就要生气了。

“没说不能。”程礼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也没有说不回来。”

章司顿了顿。

他确实没有明说。

“那边的事情全都解决好了？”

“剩下的问题不大，有人会接手负责。”程礼不咸不淡地说，“不过我怀疑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章司没有搭话，程礼自顾自道，“这其中，似乎还有你堂哥的身影。”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没有直直望着章司，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说出来试探自己的。

“堂哥不会做伤害荟英的事情的。”

程礼神色散漫，倒也没再跟他执着这件事，主动往厨房里走去，边道：“还没做吧？”

吃完饭后，章司问起了另一件正事。

“明天就去程家么？”

此时程礼正用笔记本电脑处理工作，闻言抬头看向了他。

正想说话时，手机响了。

是程肇均打来的。

他犹豫了一会儿，对章司使了个眼色，然后接了。

“听说回来了。”那头的声音平缓沉厚，“人呢？”

这段时间章司都没在程家住，程家也没有人打电话来找过。

程礼这一回来，倒是来电话了。

不过程礼知道程肇均此举并非是出于关心，对方只是为了好拿捏自己，想让他继续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罢了。

程礼没着急回答，目光随意扫了下章司的位置。

如果能选择，章司根本不愿意待在程家的。

说起来，程礼和章司也小别了好几天了，心里还是想着再过几天二人世界的。

“有事，过两天。”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最后语气别有深意：“宋南音回来了。”

章司清晰感受到，程礼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电话那头好像是程父，只不过他和程礼相距了一定的距离，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

他看见程礼过了很久才有反应。

然后他听到程礼说了一句：“明天。”

等挂了电话后，章司问他：“明天过去？”

程礼没有立刻回答，他甚至垂下了眼眸，没有与章司对视。

章司突然有一个奇怪的预感，他感觉程礼这回不打算带着他一起了。

有时候莫名冒出的想法其实是一个预兆。

程礼沉默没多久，忽然喊了他一声：“小司。”

章司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程礼喊了他后，就语塞了，现在好像是在努力做着心理建设。

章司倒无所谓，便耐心地再等他一会儿，直到过了几分钟，还见不到他有坦言的念头，这才开口。

“其实我……”不去也无所谓。

程礼却打断了他：“明天我们一起回去。”

章司稍顿，不知道为什么，程礼似乎总会在这件事情上执着。

他又不是程家人，他的身份对程礼也没多大帮助，其实去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他识趣的没有多说。

章司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来程家了，可这股莫名陌生的劲儿让他感觉到很不自在。

章司下意识朝程礼看去，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可过来的路上还挺正常的。

不同于上回，这次没有人在主宅门口等着他俩。

进去之前，章司似听见了里头一阵不太清晰的声响。

程礼调整情绪，换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牵上章司的手往里走。

客厅早早围坐了一群人，正有说有笑聊着天。

除了程家的人，还有数个陌生的面孔。

两人进来的动静不大不小，但足以吸引一部分人的目光。

离得近的几位淡淡地扫视了下俩人，没打招呼，没攀谈，更没有提醒其他人两人的到来。

明眼人都看出那几位陌生人就是今天聚会的主角。

可没有人跟章司介绍那几位陌生面孔的身份，连离他最近的程礼也变得很沉默。

虽然没人介绍，但章司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坐在中央的那个女人，从两人走近来到现在，都没有出声说过话。

相比其他人脸上与生动的神色，她的表情十分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