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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礼也没有找话与他聊天。

等到过安检的时候,程礼却跟在了章司的后面。

机票是程礼买的,两张。

章司并不知情,等上了飞机看到坐在他身边的人时,他才知道程礼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章司看了他一眼,又侧过了头闭上了眼。

到最后,程礼将他安全送到了学校。

章司拿着自己的东西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往里走。

程礼在身后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见人的背影。

这回好像,不太好哄。

程礼帮章司请过假的了,但章司还是回来去上了课。

他连身上的病号服似的睡衣都没有换,直接从后门进了教室。

教授正在讲台上上课,看见一个学生在后门做了个表歉意的鞠躬动作后自顾自地走了进来,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因为学生的动作很有礼貌也很轻,而且穿着一身病号服模样看着也很虚弱,教授便就没计较他打断了自己节奏,又重新将视线放回到了课件上。

章司落座后,姜深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生病了?”姜深知道有人帮他请了假,但没听说是病假啊。

章司摇了摇头。

姜深觉得他生病了没什么精神,便没再再开小差烦扰他。

但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章司突然问他,什么时候放暑假。

“校历上是七月三号。”

也没几周了。

研究生的假期并不多,有一些还要看个人学习任务和进度,还有一些跟着导师做项目的,不会有太充裕的假期。

姜深例外,他的假期非常充足,而且他的任务基本完成了,就只剩下一个毕业论文。

章司没再说话了。

他得在两周半内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程礼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公司。

梁双言不请自来,直接进了他的办公室。

“徐文舟被警方的人带走了。”

程礼打开了电脑,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惊讶。

梁双言压着怒火:“这件事,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说法?”

“你想听什么?”

“你让我收集凭证,并不是担心我会被徐文舟背刺,而是为了要把他绊倒吧?”

“不是。”程礼抬起头,直直看向她,“是为了竞争。”

他没有说谎,那个说徐文舟要是有能力啃下去他就让步的骨头,对他来说,也是个无法舍弃的利益体。

徐文舟不肯松口,那他就只能用别的法子撬开他的嘴。

“章司的事情,又怎么解释?总不能是巧合吧?”

其实梁双言已经将事情捋顺得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她的帮忙,程礼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拿到更多的有力证,更不可能在双方对弈中拿到主动权。

那天他能眼睁睁的看着章司被徐文舟带走,显然是事情也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着,他胸有成竹,才没有过多的着急罢了。

但程礼也同时摆了她一道。

明知道梁家最近风头正盛不能出意外状况,他偏偏要将梁氏产业带进漩涡里。

“他只是个牵引局势的棋子。”程礼脸上表情淡淡,视线也放在了打开的文件夹上,又做了个保证,“梁氏不会有影响,提供证据用的是荟英的名义。”

梁双言的情绪稍稍缓和下来,她说:“那我得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涉足风险,一次就够了,梁双言虽然不怕深陷危机边缘,但也绝不是在这个关键时候下脚。

程礼能轻易大刀阔斧,固然是气魄非凡,只是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合作也应该到此为止。

梁双言走后,姜助理将办公资料送了进来。

但放下东西后,没着急着走。

程礼抬头看他两眼,问:“还有事?”

“程总,原计划是苏警官上门取证。”而不是让警方直接将人带走。

而且他亲自出现在徐文舟家中把章小少爷抱走,本来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举动,更别说计划提前所暴露的漏洞有多大。

徐文舟现在无暇他顾还好说,要是再过一段时间,也未必能保证他不会从某些空子里钻进来,反杀一场。

姜助理本来就觉得章小少爷是个麻烦,现在更加的确定,他就是个祸水。

而程总大老板,显然也是个主见性非常强的主儿。

程礼自然懂姜助理的言外之意,他说:“我知道。”

姜助理:“……”希望您是真的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

章司又倦得在图书馆里趴着睡着了。

他的身旁来来去去经过了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动的光影突然停住,将他的身躯全都笼罩在阴影之下。

章司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猛地一下惊醒了,待双眸睁大时,却在现实中看见了梦里的人。

程礼突然想起先前姜深发给他的照片。

照片里章司以手臂屈肘垫头侧伏在桌上,美眸初启,脸上还带着刚醒时的茫然与懵懂,眼神中满是稚子纯真般的惺忪。

比今天看到的还要安然美好。

章司很快醒过神来,程礼坐在了他身边。

他立马起了身,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往书架区走去。

程礼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章司换了一本书回来,刚坐下准备收拾东西时,程礼问:“今晚想吃什么?”

章司一顿,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念头,重新打开了书本。

程礼等了好一会儿,发现他这个行为是在表明不想搭理的态度后,又重复一遍:“想吃什么?”

“吃过了。”章司目光都没移开一下,压着声音道,“图书馆内,保持安静。”

程礼没说话了。

一直到两个多小时候后,章司才离开学校图书馆,步行回公寓。

程礼就走在他身后跟着。

章司回到家,顺手把门关上时,被程礼眼疾手快拦住,挤进了屋子。

章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出去。”

他说:“我先把事情解释清楚,再走。”

见章司不说话,程礼便自顾自地开始了:“那个时候没有反应,是因为我有把握,徐文舟对你做不了什么。

“徐文舟手上有很多对萃英不利的暗款资料,而这段时间萃英不太平静,资金流动出了问题,徐文舟又虎视眈眈,就等着某个链结出事再动手。

“我确实是利用了你去牵制了他,把他的注意力分散。没有事先告诉你,是怕多一个人知道,会多一份危险。”

章司没有将话听进去,他凭什么以为,解释了就能得到别人的原谅?

程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内心在想什么:“难道要我眼看着公司陷入困境而置之不理?我只是为了扫清潜伏危机,而且,你不也是想公司好好的?

“一切行动我都有分寸,而且,我们在这件事上是一体的,我不会真的伤害你。”

章司听了,心底直冷笑。

他是怎么有脸面说出这些大言不惭的话来的?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他,但自己遍体鳞伤都是因他而起。

不管是身,还是心,所有的伤都是他造成的。

章司垂着眼,说:“你走吧。”

他没再给对方回绝的机会,推搡人的力气也突然变大,把人从屋里赶出去后,章司立马反锁了门。

第二天出门,却发现程礼站在门边,等着他。

章司厌倦了这种被人无休止纠缠的感觉。

“你还有什么事吗?”

程礼想了一晚上,虽然还是不清楚心底保留的那份执着到底有什么意义,但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好像给了他一个突破口。

那就是,他不想放弃章司。

也许是不久前寻找母亲遗骨无果一事上给了他深重的打击,也许是最近的事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他一直希望会有一个人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他早就习惯了章司,如果让他再花时间和精力浪费在寻找替代品上,还不如费点心思将人哄回来。

“我们重新开始吧。”程礼说,“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建立关系。”

既然事情做错了无法扭转回原来的模样,那就以原地作起点,重新开始。

程礼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和梁双言,并不是真的,和上次一样是为了生意利益,而且我们已经终止了合作。”

更多的时候,也是为了演戏做给别人看,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

章司已经将心态放平了不少,他已经失去对程礼的信任了,不管他说的甜言蜜语有多好听,他都不会再觉得惊喜和幸福。

他早就不期待那些毫无用处的感情了。

他很平静地说:“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纠缠下去?”

“我会陪在你身边。”程礼说。

那就是不会放过他的意思了。

章司张了张嘴,最后说:“随你。”

程礼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等他下意识跟着章司身后时,后者转回身来,问他:“你不用工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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