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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司又改了主意:“想吃冰棍。”

大冷天的,吃什么冰棍。

程礼见他确实不太好受,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很快就找到的冰箱的位置。

走前,他叮嘱道:“别乱跑。我马上回来。”

自助冰箱前的顾客大多是大人,因为这个天气吃雪糕讨刺激的也大有人在,程礼排了一会儿队才走到冰箱门前。

身边有几个女孩子看见程礼的脸,相互推搡了几回,最后一个大胆点的女孩子礼貌问他:“你好,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程礼怔了怔,头朝后转,眼神示意至章司的位置,回了她一句话。

几个女孩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章司,先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脸上笑容更甚,最后十分识趣地和他保持了社交距离。

程礼买了根冰棍往回走。

章司问他:“你们聊什么了?”其实他更想问为什么最后都看着他笑。

程礼说没什么,又问他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抽痛的感觉已经淡下去了,章司摇摇头,说:“没事,不痛了。”

程礼这才把他眼巴巴看着的雪糕拆开包装,递给他。

“你不吃吗?”章司看着眼前唯一一根的冰棍,犹豫着没接。

程礼漫不经心:“老规矩,你只能吃一口。”

章司的身体状况,不被允许吃辛辣刺激的食物。以前章司实在馋得要命,程礼就会偷偷让他尝一两口。

剩下的自然是让程礼解决。

章司知道自己的情况,但一口后又忍不住咬了第二口,程礼一时没注意,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含进嘴里,舔咬。

程礼的眼神瞬间暗了暗。

章司下意识将冰棍移除口腔。

第二口有点深,冰棍被他咬掉了一半。

在他想着要怎么处理剩下的冰棍时,程礼的手直接覆在他的手背上,就着他的动作直接张口咬了上去。

章司看着他咬了一口,退出去,嚼了两下吞了,又学着他去咬第二口。

章司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的手抽出去。

程礼却牢牢地压着他的手,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两人凑得太近,章司都有了一种他咬的不是冰棍,而是自己的错觉。

程礼第二口就直接把剩下的部分全吃掉了,也是这会儿才放开了章司的手。

章司立马侧过头去,说:“我想回家。”

“嗯。”程礼似乎没把刚才的一切放在心上,也没有以此为由继续纠缠着章司。

他知道章司现在的心里还没有将自己彻底剔除出去,就足够了。

他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徘徊在某个人身边,将章司送回家,准备又外出去处理要事之前,突然拉住了他。

“最近,还是不要跟徐文舟走得太近。”

章司既没回他,也没问他为什么,只垂着头,看着两人接连在一起的地方。

“如果你还有一丝对我的信任,就考虑一下我的建议。”程礼继续道,“而且人不可貌相,任何一个无缘由接近你、对你好的人,都不值得交付真心去完全信赖。”

“那你呢?”章司终于忍不住开口,“每回无缘由接近我、莫名其妙对我好,是为了得到什么?”

“……”程礼顿时眯了眯眼,“谁又跟你说了什么?”

“你的行为和你的情绪总是变幻莫测反复无常,怪异又突兀,这样还需要别人跟我说吗?”

“如果非要说想得到什么……”程礼淡淡道,“总部业务那边有一个大项目需要对接,爷爷最近在物色项目负责人选,如果你乐意,就在爷爷面前帮我说说好话?”

章司到没想到他还真的一脸认真提了出来,往常程礼直言向自己求助的次数并不多,一只手的手指都能数得过来。

但他也没有随意作决定:“爷爷有自己的考虑,我影响不了他的判断。”

程礼惯会看别人的脸色,他猜到章司是在纠结要不要帮自己了。

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放心,我没真想让你去跟爷爷提。”

徐文舟上回的挑拨离间,效果还不错,章司确实开始跟他有了隔阂,而且一时半会他还做不到完全将之消除。

但好在章司也不是听风就是雨,虽然因为涉世未深,心机城府还显得很稚嫩,只要稍微引导,他总会审时度势看清局面的。

章司看着他,心里乱糟糟的,不再想与他拉扯太多:“知道了。”

程礼离开了。

章司回到屋里,没发现爷爷的身影,问了佣人说是没多久前出了门,但没有交代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没多想,解决完午饭后就回房躺着了。

准备小作午息时,徐文舟突然打了电话进来。

章司想起程礼走之前叮嘱自己的话,犹豫了一会儿,才接了。

“你这两天,又跟程礼和好了?”

章司一时间没有多想,他回:“他是因为爷爷的吩咐,才跟我走得近的。”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的想法呢?你还觉得,他待你好是纯粹的好吗?”

章司皱了皱眉,这才隐隐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奇怪,而且语气怎么听起来有股恼怒的意味?

他们只是朋友,朋友之间,会管那么宽吗?

章司说:“你们以前不是一起玩的吗?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那边似是叹了一口气。

“生意人,哪有表面单纯的。”

这话其实也把徐文舟自己套了进去,但他也是实话实说。

他了解程礼的做派,却没想到他的手段这么厉害,章司本来还被自己说服得开始与他分割楚河汉界的。

可才过没几天,两人的关系又变缓和了。

章司也不算完全同意他的观点:“生意场上什么事不奇怪,但人各有志,不一定全部人都是世故圆滑,或许有的人,对待生活和工作的态度能分得开呢?”

徐文舟淡淡道:“你和程礼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有了解他的全部吗?不要忘了,他原本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只不过是被你带回了章家,有了机会,才会有现在的成就。

“谁又能知道,真实的他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如果他是一个安分的人,华如的股份会全部归在他的私人名下?”

章司说:“他现在还是章家的人。”

徐文舟有点被气笑了,笑他的天真:“别忘了,你自己才是流着章家血脉的人,而程礼于章家而言,算什么?如果真如我所说,他是个不安分的白眼狼,你能还能继续用你爷爷的心血,将他越喂越大?”

章司脑子顿时一嗡。

爷爷的心血,当然不能被他挥霍冒险,他还没有成长到承担一切风险,所以他只能尽自己努力去规避。

对比起来,给予程礼信任这件事远不如规避风险重要。

徐文舟继续道:“程礼能有今天的成绩,说明他的能力确实不差,而且比一般人都有天赋。所以你没有必要担心因为自己的疏离,会让他深陷泥潭。你想想,与你分开的那两年,他不就是成长得飞快?”

作者有话说:

程礼小时候也没去过游乐园,本来也打算收手不伤害章司了的。

但徐文舟……太坏了,又挑拨离间。

章司不说话。

徐文舟也没有逼他太紧:“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自己。更何况,他对你好也不见得是出于真心。”

“可……你对我来说,也只是个外人。”意思就是,他也不可能站在他那边选择相信他。

“相不相信,那就是你自己的考量了,我当然没有立场干预。”徐文舟道,“你也不用因为程礼而太过忧虑,他的实力,也不会因为你的稍加防备而折损大半。本来我不该跟你说太多,但好歹是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陷进去太深。”

章司的态度果然有所触动。

仔细一想,程礼主动接近自己,确实十有八次是因为爷爷的吩咐。

华如虽然只是子公司,却也都是章家的产业,如果程礼别有用心,就不会只。

爷爷很少会跟他说起公司的遇到的危机,章司也不知道这件事引起的影响力有多大。

他想起程礼最后跟自己提到的那个要求。

其实也不算是要求,程礼没期待自己能帮上忙,或许是不觉得他会出手干预,也或许是对他的不上心充满了自信。

程礼对待自己,更多的是出于利益考虑。

他们之间只有一层若即若离的利益关系牵连着。

究竟是不是狼子野心,是不是忌惮或顾虑,到时候可以看看程礼对待自己的反应,再做定夺。

往后的日子,程礼依旧会主动联系自己,和他一同回了B城,接他上下课,带他去吃饭,偶尔也会留在他的公寓借宿。

只是每回想着要从他那边了解公司的事时,程礼总会敷衍过去,然后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

一连好几回,章司终于相信了他在自己面前,是戴了一个面具的。

面具太厚重,他的防备心也太重,章司根本没有揭下面具的机会。

章司后来对他的刻意靠近有些许抵触,程礼只当他是偶尔闹别扭,便也没太在意。

一直到年底的时候,章老爷子那边已经确定下来,对接那个大项目的负责人选,给了章家的一个在总部上班的外家亲戚。

程礼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立马就想到了章司。

这件事情,他只跟章司提及过,当时他还开玩笑的说,让他在章老爷子面前替他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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