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03 日常（1 / 2）

雄鸡在屋外高鸣。

季青雨轻轻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睁开了眼，屋内尚暗，有细微的尘埃在晨曦的散光中跳跃。

在床上躺着发呆了一会儿，季青雨揉了揉脸，终是不情愿地起了床，穿了衣。他推开窗，不刺眼的晨光照到脸上，清新而冰冷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拥进屋内，把带着香火气息的前辈们挤了出去。

充斥缓慢念头的头脑渐渐清明了过来。

煮了点青菜面条，季青雨独自吃完，从后院推开小门，背起旁边的一个小背篓，走了出去。

小门后面便是大山，漫过足踝的坚韧野草密密麻麻地扎根这少有人往的土地上。季青雨循着记忆走着，直到出现一块少有杂草的平地上。

山神庙便伫立在那里。

不过十年多的时间，没有人气的山神庙就破败得看不出以往的色彩，褪色的山神石像显得暗沉而衰败。

季青雨在庙门前放下背篓，在庙里面找了个大扫帚，稍微清理了下尘土和新生的蛛网，又拿了香，拜了六拜，插到祭鼎里。

“山神保佑。”

“诸事皆顺。”

季青雨是不信神的。但他每过几日还是会前来烧香，简陋地维持着家族多年的传统。

季青雨退出庙，背起背篓，到一旁的菜地里摘了些新鲜的蔬菜，又对一些容易遭受虫害的，喷了些杀虫药液，开始往家里走。

...

自行车在公路上驰行，车上的年轻人背着一个泛黄的麻制旧背包，时不时按下车头的铃铛，视线不时看向两边，以免遇到意外出现的行人和车辆。

一种旧时代的气息随着铃声袭来，勾起他上学时的回忆。

那时村子中的年轻小孩还很多，很多村里的伙伴结伴到镇里上学，他也是其中一员。大家一路上欢欢笑笑，不知道什么叫做未来。

后来，改革开放这种空穴来风的消息时不时传来，并随着时间逐渐被证实。

村里的人便开始零散地向外走去，有的带着家里的孩子。

学校里的伙伴便都分散了。

等到村子通路拉网后，越来越多的大石村人朝着沿海的城市奔去。听说那里正热火朝天地发展着，一座座高楼大厦，一条条巨大的航轮，一个个朝气蓬勃的人，正有生气地奠基着国家的未来。

那里混乱而有生机，秩序和野蛮相互纠缠，并将在时间地尽头拥抱文明和力量。

这是一股时代的巨浪，它前所未有，裹挟大势。

它裹挟着一个个懵懵懂懂的普通人，抵达未曾想过的高度上。

当那些人睁开了眼睛，看向广阔的世界时，他们便自然地落到了四面八方。

想到这，年轻人不由得想要早点离开大石村，到远处去看看，见一见某些人，然后参与到那时代的狂潮中去。

但他又很快给了自己一个留下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