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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完,就被惊叫声打断,两个刚刚从茅厕里出来的狗腿子听见声音,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没命的冲进屋里,就见江二娘举着扁担,衣衫不整的红莲正蹲着身子试探自家少爷鼻息,看见他们,便惊叫一声,抬起身对江二娘大叫道:“姐姐快跑。”

江二娘闻言转过身来,那赵武赵六一见主子被打晕过去生死不知,这哪肯干,连忙就要上前抓人,却不料江二娘整日在地里做活,着实有些力气,见他们要冲上来,慌乱之下扁担乱扫一气,正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何况这是扁担,而赵武赵六也绝不是什么老师傅,所以两人毫无疑问陪着少爷倒下了。

“姐姐,我们……我们快跑吧,怎么着也要躲一躲,等……等他们走了,咱们再回来,然后收拾收拾东西悄悄搬去别处。”

红莲收拢了衣衫,在赵武赵六鼻子下面试了试,长出一口气后站起身道:“都没死,快走吧,趁着这时候他们还昏迷着,不然等他们醒了,咱们就万劫不复了。”

江二娘是个淳朴妇人,也没什么见识,听见红莲如此说,便忙点头答应了,姐妹两个随便包了两件衣服,便相携逃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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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中,此时气氛十分凝重,太后身边只有宫嬷嬷陪伴,其他宫女一个不见,不过那些被撵出去的宫女不管手中是在做什么事情,心思却全都在此刻的大堂内,宫中人消息灵通,她们虽不知具体经过,却都知道这是太后娘娘要考察苏兰心,如果那个丑女通过考察,她就很可能是将来的睿王妃。

如此重要大事,还有谁能够心如止水,大家只恨自己没有长一双顺风耳朵,能把大堂的对话全部听清楚。

而处身其中的苏兰心就没有这份八卦心思了,她微垂臻首,表面一派平静,心中其实已是惴惴不安,握着茶杯的手都渐渐出汗了,却不敢稍稍移动一下。

“你们的事,博儿都和我说了,唉!我这个孙儿哪里都好,就是有点死心眼。苏姑娘,你要知道,哀家不是固执,如果可以,我倒也愿意成全一对有情人,但身为博儿的长辈,我不能感情用事,所以,你们的事情我是不同意的,你明白吗?”

苏兰心一颗心持续下沉,她努力使自己平静,将茶杯放在桌上后站起身来,跪下道:“是,民女明白。”

“你心里是不是怨恨我这个老婆子,怪我不能成全你们小儿女的一片痴心?”太后拨着茶盏,一双慈祥眼睛此时却化为锐利箭矢,直射苏兰心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心底最深处。

“回太后娘娘,平心而论,民女是有些失望,但我绝没有怨恨,因为若我是您,只怕也未必会同意这件事,将心比心,民女理解太后娘娘的坚持,所以不会心怀怨恨。”

“呵呵!就是怨恨我这老婆子,你也不敢说啊。”太后微微一笑,并未被苏兰心的说辞打动,苏兰心也没有解释,这种事情,解释也没有用,反正她知道自己是实话实说就行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太后看向苏兰心,只听她平静道:“也没什么怎么办的,日子总还是要过,民女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是怎么个说法?”太后似是终于来了兴致,看向苏兰心的目光也和缓了许多,不过苏兰心低着头,并没有发觉这一切,她愣了愣,方喃喃道:“顺其自然,就是顺其自然呗。若是有合适人家,那就遵从父母之命嫁出去;没有合适人家,便在家中生活,努力赚钱养活自己和我娘。”

“若是这样,博儿只怕不会死心。”太后淡淡说完,眉毛一挑,似是不经意般道:“许多女孩儿若是处在你此时此地的境地下,答案应该是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苏兰心猛抬起头,看向太后凌厉的眼,好半晌她才苦笑道:“若一定要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才能保我家人周全,那民女倒也不能不从。不过……若是有一丝可能,民女宁愿自梳明志,也不愿出家做姑子,倒不知太后娘娘……肯不肯通融一下?”

“为什么?自梳明志和出家做尼姑又有什么不一样?”太后这一次是真好奇了,却见苏兰心犹豫了一下,方小声道:“回太后,出家做尼姑,就不能吃肉了。”

太后:……

宫嬷嬷:……

太后发誓,她真是用尽了这辈子在后宫争斗中锻炼出来的所有定力,才能维持住此时颇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模样,毕竟在这般重要的时刻要是被逗笑了,下面就啥也别说赶紧告诉人家回家备嫁去吧,而她并不想让这一对小儿女如此顺利。(拜托,就您老人家这点考验,还能增加什么难度啊?)

“自梳明志,哀家总是不能放心,京郊有一处水月庵,你就去那里出家为尼吧。”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肺腑之言

太后淡漠地说完,就拿起手边那杯茶喝了一口,将笑声使劲儿憋了回去,才又抬头看向震惊地苏兰心,淡淡道:“怎么?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奇怪,在我的印象和齐博讲述中,太后老人家不像这么不讲理的人啊。难道是那厮心急,惹恼了太后,如今都报应在我身上了?

苏兰心心中疑惑,然而看见太后锐利目光,她便觉着头皮发麻,虽然有些悲伤,却仍是忍住了泪,喃喃道:“是,民女遵旨,民女……没有什么要说的。”

“行了,那你回去吧。”

太后挥了挥茶杯盖,见苏兰心行礼后转身,一步一步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绑了个磨盘那般沉重,老人家心中不忍,却要强自忍耐,好不容易看苏兰心终于挪到了门槛处,这才出声叫道:“哀家还有一句话问你。”

这还真是有其祖母必有其孙。

险些被门槛绊倒的苏兰心想起先前齐博就总爱在这样关键时刻说要命的话,害她出了一次又一次丑,忍不住就心中抱怨起来,然而再仔细一想,那些难堪回忆,如今竟也透着几分甜蜜,于是一个没忍住,眼泪就下来了。

她转过身垂下头,不想让太后看见自己的眼泪,认为她是委屈怨怼,这罪名对皇家来说,那可是很严重了,当尼姑总好过丢掉性命,虽然不能吃肉,但还能吃萝卜青菜不是吗?

“我听说,你先前听见王家求亲,本是十分欢喜的,如此看来,你对博儿也没有什么真心,怎么这会儿听说不能和他在一起,又失魂落魄的?你看重的,到底是博儿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世?”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何,还重要吗?

苏兰心不能理解太后的思路,但这不代表她能拒绝回答,反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如此,她都要被逼着出家了,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虽是这样想,但大姑娘并没有拿出“豁出一切”的架势,她抬起衣袖,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泪,这才一字一字道:“明月山顶,六皇子曾经问过我,若他因为我的缘故,被贬为庶人,从此后只能和我辛勤劳作养家糊口,我是否能跟着他吃这份苦,做一个普通人?我说,只要不累及我的家人,莫说还能做普通人,就是被圈禁,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随着他闯就是。”

“可见你是胡说。”太后猛然坐直了身子,怒斥道:“你欺我老糊涂了吗?你若对博儿真有这份深情,怎么先前还接受了王家求亲?怎么还欢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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