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狼狈32（1 / 2）

至少在她仅存的没有被篡改的记忆里是这样。

幺娘循声将头转向她：“你为什么要回来啊。”

她在幺娘的声音里真切的感受到一阵心酸，但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情绪，她只是借住在这具躯壳，真正有这种情绪的人是身体里的阿壶。

她想了想，还是踏步上前，握住了幺娘的手。

“我是来救你的，幺娘。”

幺娘那已经看不见的眼睛里流出泪来，混着血液和脸上的脏污，掉在她手上。

冰凉，凉到了她心里，结成了刺，对着心口就是一击。

幺娘哭着，自她的手中抽出手来，如同那时候一样。

她脑中下意识地以为，那双手就算冰冷也会再次覆上她的手，如同过往很多次那样，告诉她‘没事的。’

可是没有，幺娘只是艰难的抬手，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一块玉牌，塞到了她的手中。

“阿壶，这是你亲娘留给你的东西，这上头写着你的名字和生辰。”说到这里她笑了。“说起来还闹了那么大的笑话，原来你不应该叫阿壶，应该叫阿鹄啊。明明是天上自由自在的飞鸟，却被我这个山野粗妇叫成了家家户户都有的夜壶。”

她忽然笑起来，有些莫名其妙。

但她又明晰的知道那是她在得知自己名字的那个下午，自己雀跃的心。

无关“壶”与“鹄”，那是她最初感受到爱的时候，也是他们牵绊的开始。

如果……

如果……

如果……

如果这一切的代价不是以他的死收尾……

那就照现在的样子发展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脸上的笑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候，也挂不住了。

“好哇，我就说这蠢妇宁愿挨打也要护住的是什么，没想到是块上好的玉牌。我都不敢想把这块玉牌当了，我们家在这村子里该有多抬得起头。”

她冷冷的睨了一眼说话的女人。

“你要再在我面前蹦跶，我就杀了你。”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冷冽凶狠，那女人悻悻的躲到了刘峰的身后。

再转过头时，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平常，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很多。

“不管是哪个字，都是你让我拥有了名字，我不会再怪你了。”

幺娘抓她的手忽然紧了许多，她只觉得被抓得生疼。

刘远看了她一眼，阿壶忍着疼笑着看向他。

“带上阿娘走吧，走得远远的，我留下。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去活祭的人。”

刘远将幺娘扶起，直愣愣的看着阿壶。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再回去是吗？”

阿壶点了点头：“这是我的命，不是我改变不了，是我不得不按着命运的安排走到终局。”

刘远站定。

“那空哥呢？”

阿壶果然顿住。

“他吗？他会习惯的，那么久的时间，就算不能习惯，也会被时间冲淡吧。”

话落，院外一阵嘈杂，那女人突然笑起来。

“还想着走呢？现下这么多人，别说幺娘了，就是刘远也别想走。”

阿壶忽然站起身，猛地冲了出去。

袖间的匕首滑落在手中，下一秒就横在了那女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