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域外之人（1 / 2）

到集市天色还尚早，渊青坐下将小河灯摆弄整齐，看着对面摊位上的小木雕发愣。

“青姑娘，今天怎么不见你家玄公子？”

渊青抬头看着开口的隔壁老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死啦，痨病鬼什么时候死都不奇怪。”说完将那王八灯踢远了些。

老李摇了摇头，走过去一边看顾他的元宵摊子，一边和自家的夫人嘀咕。

“真不知道玄公子看上她什么了，脸也不好看，嘴也不讨喜，做起生意来那副嘴脸也是……玄公子人那么好……”

后面还说些什么，渊青已经不想听了，只是低头看着绿油油的王八灯，笑得莫名。

“听见别人这么说我，你就没动静了？”

渊青看着王八灯摇摇晃晃的轻动，笑了笑接着开口。

“算你有点良心吧，知道河灯说话会吓到人。”

“你这河灯多少钱？”

渊青看着问价的姑娘，笑了笑：“一文。”

姑娘摸索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文钱递给渊青，渊青伸手接过。

“人之命数到此尽，何苦为难天上人。便让他再活几个时辰吧，把这个元宵过了也好。”

乌玄透过河灯的视角看她，渊青不算扎眼的脸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悲悯。

只不过下一秒他又被踢了一脚。

雪越下越大，集市上的灯火也陆陆续续亮了起来。

乌玄身上也落了雪，不知道渊青今日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好，以至于甚至抽不出空来多看他一眼。

等到又送走了一对，渊青才终于再次坐下，伸手扒拉了乌玄一把，将积雪掸落。

“还不走啊，卖的也差不多了。”

渊青看了眼天色，嘴角含笑看向老李。

“再等等吧，你也陪我再等等，还要来人呢。”

老李瞥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收摊子的手确实放了回来。

“公子，姑娘，放个河灯吧。”

渊青说完，看向十指紧扣的两人。

“老板，你这儿的河灯哪一种最灵验啊？”

开口的是那姑娘，声音有些虚弱，渊青脸上的悲悯在看到姑娘面色的那一刻险些挂不住。

那是活不久的面相，她想过能让她在这里等的人非同一般，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人，怪不得从一开始脑子里就只剩下四个字。

——尽力而为。

“那这就要看看姑娘求什么了。求姻缘呢，就拿这鸳鸯灯，求财运呢，就拿这蟾蜍灯，求前程呢，就拿这青云灯……”

可是他们心中都清楚得很，已经这番局面了，所求的怎么可能是这些俗物。

“那求寿命呢？”

渊青并不惊讶，伸手将刚刚扒拉到案底的乌玄拿了出来。

“那就拿王八灯吧，王八活的长。”

渊青说完又觉得这样开口实在是有点暗讽之嫌，急忙又开口找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