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武仲。”

刘青端坐在战车上,他闭目养神,冷不丁出声呼唤着刘整。

这是卿族所特有的戎车,威武庄严非常,车左车右两边铁塔般的汉子,如雕塑般默不作声,

车长和他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勉力地抚慰着拉车的四匹白马,他们急切的想要品尝鲜血的滋味,早已是躁动不安了。

“刘将军已亲冒矢石,去救他那同乡去了。”

伴随戎车的一骑士施礼回道。

“邓州?

哼!”

刘青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周围遂再次陷入死寂,好像前方的杀声震天和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不过。

确实,这么说应该也没错。

到了现在,或者说,从那座京观垒成开始,刘青已经不太能指挥这支部队了。

熊彻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大方又不大方。

他倾尽全力支持刘青,开了卿大夫任多郡太守的先河,还对刘青找黄安借了五千河北静塞骑视而不见。

可,他又迟迟不肯给予刘青总管三郡及静塞骑一切军之差遣。

导致现在,刘青不仅压不住手下六成比例的三郡军队,甚至只能凭一封老丈人的家书,来强行压服刘整和他的静塞骑。

刘整早就不满自己的不作为,他早就看出自己已无战心。

甚至在账中议事时,直言“河北精骑无需配合,校尉军中安坐,吾等孤军自取秦西。”

逼得自己还和他立下了,百人夺下信阳,便予他自由。

那个狗猢狲,居然只带了十二个人。

苗凤藻孤军深入的消息,一传回大营,刘整等人立时发难,夺了刘青军权,大军立时开拔,进行决战。

“唉!”

他叹了口气。

再说回刘整这边。

他当先一骑冲出,迎苗凤藻回来。

“好汉子,可敢再战?”

没有寒暄问候,也没有热汤热食等着他,只有金戈铁马和下一场更加凶险的战争等着他。

苗凤藻颔首。

刘整没有在意,指着金唤所布阵列。

只看他,重重叠叠,阵列紧密,军士骁勇,铁枪如林,旌旗如云。

如果从天上看,现在两军对阵的情形。

就会发现,赤色甲胄的楚国士兵,灵动活泼,不时小跑预热马力,蓄势待发,就像一只张开了翅膀的雄鹰,环绕着猎物,想要将他包裹住。

而黑色甲胄的秦国士兵,一动不动,呆板非常,就像一个乌龟壳保护着一只猛虎一样。

“既然主动进取就不要在意步卒,此时只看谁人骑兵马快器利

秦人目测至少有一万五千骑在后方以逸待劳。

我静塞骑有三千,三郡有骑兵三千,刘青有两千骑,只八千骑。

还要打破面前这个乌龟王八壳。”

刘整激动非常,很是亢奋,他武力非常,身上所备兵器军械皆超常人,自马鞍后绳环所系两根马槊处拔出一根,抛给苗凤藻,他说道

“河北人从来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汉子,今日老天保佑,不过以一敌二。

你刚刚做的好,一会跟着某家,给你的兄弟报仇。”

随后,双手向前一挥,两边军阵登时“腾”的一声,动了起来。

好男儿,谁人志不在此?

“旗队浑如锦绣队,银装背嵬打回回,勒!!!!”

刘整高呼道。

金唤手中紧握兵器,他死死盯着西北方,那里是他的主要防备方向

其余方位各部楚骑,或器械不足,或焦躁不安,或两三骑组队掠阵,或空耗马力。

可那里,楚骑不仅装备精良,且都严阵以待,一看便是楚国静塞骑。

他正走神之际,就听见自己身后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震天也似的呐喊!这呐喊声一旦响起,就未曾停息。越来越大,如闷雷一般贴着地面滚滚而来,一时间都仿佛都撞得人在马匹上都坐立不定!

他讶然回望,就看见雨后能见度极高的视野之内,那就当在自己面前的楚军骑兵大阵中。

一队队披甲骑士鱼贯而出。展开队列,马槊长矛如林一般的高举,锋刃反射着一道道投射下来的阳光。这大队大队的骑士,张开正面,向着自己这个方向缓缓压来。

“抽两都人回来!

刘整好胆魄!”

他当即骇的欲死,静塞骑数量有限,断无可能在西南方再来一支。

只能是刘整有信心凭借三郡骑兵来打头阵,破我军阵。

且看当面骑士,就足有二三百。而同样张开的骑军集团,足有八个。延绵出去七八里。在这四个骑兵集团组成的正面之后,更不知道有多少披甲骑士跟上。杀气腾空而起,似乎单单这杀气,就能将自己这方军阵彻底摧垮!

金唤久在军中,自然知道天下诸国军制大都相同,这一个骑兵集团就是一个骑兵指挥的建制。满编是三百骑军左右。

两千四百骑兵奔腾起来,打击范围至少有二三十里!

王泽中还在后方整队,点兵点将,战马披挂,都要时间,一旦自己这里没顶住,被刘整带人杀入阵中。

毫无准备的王泽中就是神仙转世,也挡不住刘整。

那他将是第二个秦章。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这大队骑军已到面前!

他们如一面铁墙一般推进,前行数十步就

高呼一声万胜。

高唱一句楚歌。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眼见得逼近自家军阵不过两三里处,随着走在前面的军将各自一招手中兵刃以为号令。

这座滚滚向前,准备粉碎当在面前所有一切的铁墙,顿时就加快了速度。天地之间,这个时候都是马蹄如雷之声,视线所及,都是战马铁蹄翻卷起的大团泥土。

四野各处,都是金戈铁马之声。

“死战!”

金唤高举长枪,对四下军士暴喝道。

“风!”

不知谁人喊了一声。

当即有无数人附和起来。

“风!”

“无需害怕!反手执枪!枪尾抵地!”

有干练将领在军阵缝隙中穿梭,传授士卒经验。

“咻”

一持弩军卒在将领示意下,当先射出一矢。

“咻咻咻”

登时,有些许新兵,双手颤抖,身如抖筛,听见耳边弩弦震动声音,一下绷不住神经跟着射了出去,吃了队正好一顿骂。

几根弩矢自天上急速而下,直入地面,末端箭羽还颤动不止。

“楚骑距离弩矢范围还有五百步!”

有老军伍立马判断出来。

“四百步!”

“三百步!”

“二百步!”

“楚骑还有一百步!”

“五十步!”

“攒射!

三连发!

急速射!”

“腾!”

一片乌云升空,随后降下暴雨。

来不及挖壕沟,只能在地上撒了铁蒺藜。

在铁蒺藜和箭雨的双重打击下,楚军气势为之一滞。

刘整亦是使得一杆长枪,亦是一马当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等软绵绵的箭,秦人的力气都用在了婆姨身上了吧!”

他不似四周骑士俯身贴在马背上,用左手破盾护住战马和自己头部。

而是和苗凤藻之前一样,一杆大枪舞得密不透风,水泼不进,雨打不进。

“哈哈哈哈哈哈!”

他看着面前的高厚盾墙和如林铁枪。

放声嘲笑起来。

天底下人都以为这样就能挡住静塞骑和邓州人。

真好啊。

“滚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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