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极意山门群侠斗(1 / 2)

极意山是座名山,山上满眼尽是危岩峭壁,方圆几十里了无人烟,却碍不住它的名头,正是因为极意山中有个极意门。

极意门的后山,有一处险地,称为思过崖,平日里触犯门规的极意门弟子便是被遣送到此处,任山间寒风侵袭,罚其体,思其过。只是极意门众弟子皆是恪守门规之士,极少有人来过,唯有首席弟子阿浪,是这思过崖的常客。

这日里,思过崖山巅一青蓝身影踏空而行,一柄长剑时而刺如闪雷,时而翻飞如风,削击在岩壁上乒乓作响,那身影却是借着岩壁上强挤出来的些许嫩枝走起轻功步法,在岩壁上刻出“自我极意”四个大字,细看之下,几个字的一笔一划竟都不像是同种书法,外行的人看到必是要嗤之以鼻。

那身影削下了最后一笔,便又借了力,迎着风,踩起轻功往岩壁上的一个洞窟跃去,他剑指苍穹,仰天大笑,好不洒脱,这哪里是思过,更像是与苍天齐舞,与山岳同乐罢。

阿浪落了地,轻抛起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入背上的剑鞘中。

他年近廿五,身材高大,肤色古铜,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面如冠玉,身着崭新青蓝长衫,今日是八月十五,是妻子阿青送来的这新衣,他还记得妻子嘱咐的事:“今日过节,师父他老人家准予你下山,老实点,可别再惹了事!”便笑笑,自语道:“老实老实,我不惹事了便是!”

他拍了拍长衫上的尘土,对着洞窟内笑道:“哈哈!前辈,我那浪心十三式剑法已算是炉火纯青了,师父曾说过,若是自创的招式能达到如此境界,自我极意功便也算是大成了,如我这般年纪便能练到大成,恐怕悟言师叔也逊上一成吧?”

极意门高手如林,却无一门外功重复,只因极意门从不传任何外功,只传一门内功心法,那便是自我极意功。

这套功法推崇自我领悟,从所见、所闻、所想中悟出适合的武学,将之修炼到极致,那便是自我极意。

阿浪口中所说的浪心十三式便是自创剑法,十三式剑法,每式又有十三招,招招飘逸洒脱,变幻无穷,岩壁上的四字笔划,便是用了数十招剑法刻划,见字如见招,见招如见人。

阿浪此刻心情极佳,只是洞窟内的人并没有搭理他,他也不恼,又再说道:“前辈,酒给我留点!”便往洞内大步走去。

岩洞别无他物,这思过崖本就不应有什么,只是三年前阿浪第一次被罚来思过崖时,竟偶然发现这洞窟中有人,走近了些,便看到他口中所说的前辈。

那老人虽是端坐着,却也瞧得出身材甚高,一头银雪白发胡乱长着,身上的白衣已是破败不堪,脸色雪白,似无半分血色,细看下眉目竟有些清秀,也不知这老人年青时是不是也同阿浪一般俊美,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倒也是阿浪那浪子性格天不怕地不怕,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便要吓出了尿。

老人身后不远有一具枯骨,枯骨上裹着一些浅红残布,枯骨边有三个剑柄竖立,剑刃直没入石岩中,可见使剑之人的功力是如何了得。

此时老人正大嘴嚼着肉,大口喝着酒,丝毫没有搭理阿浪的意思。

却不知阿浪竟突然跪拜下来,正色道:“前辈,三年来感谢提点剑法之意!”说罢便重重磕下一记响头。

老人放下手中肉块,似是被阿浪打动,待他注意到阿浪衣着时,微微一怔,神情却有些呆滞了,随后又释然了一般,张口说道:“小子,坐下吧,陪老夫喝会儿酒…”

阿浪见老人似有心事,只道他是回想起什么往事,便没多过问,端坐下就拿起另一酒坛子,大饮一口,笑道:“喝酒这事儿,自当奉陪!”一老一小便是如此畅饮起来。

再说那极意门,不知怎的山门处竟有两人打了起来,守门弟子已有人去报了信,余下的便在远处看得呆了,悟性高些的,还随着两人的出招,比划起手势。

打斗的两人中,一人脸戴鬼脸面具,身裹麻布披风,穿着厚实,与这南方微凉天气多有不搭,他背驮一宽一细两柄剑鞘,腰间还别着一支较短剑鞘。

此时三剑均已出鞘,极意门弟子看得呆了,这剑客竟能使三剑共舞,寻常的人,又如何能让三剑共舞?

而另一人,一身寻常侠客劲装,脸也是用黑布裹住,近些看才会发现,这黑衣人双眼通红,很是可怖。他手中并无兵刃,一手掌法却是灵动异常,时而像灵蛇一般游走近那名剑客,又像是灵猴一般穿梭于剑招之间,赏心悦目。

极意堂中,执事悟明正在静读诗书,突听闻门外传来弟子阿三声响:“师父…师父!”声音未落,阿三便已推门而进,样子很是狼狈。

悟明眉头微皱,问道:“慌些什么?慢一些…”阿三是他领入门的弟子,奈何悟性极低,至今也只是个守门弟子,入不得四堂明悟,只是极意门中人人友善,弟子无论高矮胖瘦、武功高低,做师父的,均视为己出。

阿三也自觉失态,整了整衣衫,便躬身拜道:“师父,山门前有一戴面具之人前来挑山门!”阿三并没有亲眼见了那两人,只是听其他守门的师兄唤了来报信,隐约间听到戴面具,便自以为是有人挑山门,显得如此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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