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与撒旦交易20（1 / 2）

当文森特走进维克多办公室的时候，那杯加冰的波本威士忌永远会在那等着他。维克多背对着他，正眺望远处躲在黑暗之中的繁星。

“对我们的进攻结束了。我们逃出了死亡螺旋。”文森特一口饮尽。

维克多转过身来，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我们与东联完整的交易是什么？”

“你确信要知道？”

“我有得选？”

文森特沉默不语。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在死一般寂静随着需要仔细聆听才能觉察到的钟声慢慢流失殆尽之后，他缓缓开口：“我向他们建议，如果能想办法切断伊莎贝拉的资金来源，也许瑞士矿业集团就没有能力阻止东联增资文艺复兴酒店。结果，他们利用假旗行动，派假扮的叛军袭击了瑞士矿业集团在月球共和国的矿场。所有人都死在了里面。他们的袭击导致瑞士矿业集团的股票大跌，也就毁掉了伊莎贝拉用于购买我们股票的贷款。”

“谁下的命令？”

“据我所知，整个假旗计划是东联元首的二儿子孔应和制定的，”文森特停顿了一下，说道：“而且他将成为我们酒店的联席董事长。”

“所以，我们与撒旦做了笔交易。”维克多仿佛在自言自语。

文森特从上衣内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放到茶几上，说：“这是我的辞职信。我原本希望他们会去施压伊莎贝拉的借款银行或者其他手段来做这件事。我没有想到会有如此结果。”

维克多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信，拿起来撕成两半丢进垃圾桶，说道：“我们现在被迫把撒旦邀请进了我们的圈子。我们要想办法找机会把他赶出去。你不能走。这件事情是我们共同造成的，我们要一起面对。”他走到吧台又倒了一杯波本，然后放到文森特身前的茶几上。

是的，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离开。往后一周他们将正式与火星联邦、东联和西联签订入股协议，他们将以优先股的形式投资，许诺不干涉酒店的运营，同时永远保持文艺复兴酒店“太空自治权”的地位。这就好比一战前的比利时已经清除了德国会借道比利时攻击法国的危险，历史或许就因此改变。然而他们也答应了东联派人担任酒店联系董事长的权利，虽然现在看这更像一个虚衔。东联派来了一个撒旦，预示着事情的发展不会像想象的那样容易预测。未来本就不可预测，股市在东联入侵月球共和国的那一刻起开始崩盘，矿业股在瑞士矿业集团的领跌下尤其悲惨。伊莎贝拉的如意算盘在最后一刻被市场无情的击碎，好在她的贷款还没有消耗在购买文艺复兴酒店的敌意收购战中。维克多估计她和她的朋友在做空文艺复兴酒店的浮赢已经被抹平甚至开始亏损本金，因为在月球被入侵后第二天酒店发公告称三大国同意入资，这使之前已经跌了80%的股价开始迅速回弹，几乎成为股灾中唯一的亮色。

东联在三天之内就全面接管了月球共和国。他们宣称叛军已经扫灭，并对叛军肆意毁坏外国资本的资产以及在罗马城内造成的人员伤害予以强烈谴责。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维克多感觉整个世界都掉入了死亡螺旋。

“你准备怎么处理丹？”文森特问。

“先不用管。你帮我盯着她。我觉得，伊莎贝拉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先看看再说。不过，她有一阵不会来对付我们了。”

晚上陪林兮吃饭的时候，莱昂纳多打视讯通话过来说，为了抗议东联粗暴干涉月球共和国的内政，他们和西联都将只派遣低级别的外交人员出席三大国共同投资文艺复兴太空酒店的发布会。他同时对东联委派孔应和来担任联系董事长表示愤慨，甚至说他们委派一个战犯来出任该职务简直是在侮辱酒店的名誉。与此同时，莱昂纳多让他放心他们对于酒店的承诺不会变，在即将挂断信号之前，莱昂纳多说：“维克多，你不用担心这件事会有变故，这时候我们更加不能让东联一家独大。”

维克多表示了感谢，心中却充满了担忧。他回过神来，看着林兮吃布丁的样子，突然发现这段时间其实不是自己在陪她，而是她在陪自己。他问了下小姑娘最近的美术课怎样，林兮把自己一幅刚刚用电子笔完成的画放到维克多眼前，上面画着一个眼神倔强的傣族姑娘，口里含着半片花瓣。维克多脸上露出轻松的微笑，他们相处两年有余，他已经把她当成女儿，在很开心的饰演小女孩成长故事里的黄金配角。

这一刻，他能彻底忘记背疼。

第二天早上，文森特匆匆赶到办公室，照例喝上一口波本，对维克多说：“孔应和要求我们把发布会放到月球分店。他作为联系董事长会亲自出席，他希望我们高管团队全部参加。”

“还有其他要求吗？”

“没有了。”

“嗯。”这个要求倒不难答应，不过他总觉得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困扰心头。也许是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所致。好在背部疼痛感已经消失大半，也许是已经挣脱了死亡螺旋吧。他让Max搜索了孔应和的资料，发现网上关于他的介绍非常少，几乎都是寥寥数语，只知道他是孔孟的第二任妻子所生，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已经死去，至于死因官方也是讳莫如深，完全没有披露。当然，元首的四个儿子信息都非常少，这很东联风。孔应和的官方职位是东联情报局局长，该任命仅仅发生在东联入侵月球共和国前一个月左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