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了，就该入土了（2 / 2）

小曲藏在身后的匕首坠落在地，脸上的笑容骤然紧绷，眼里的恐惧怎么也藏不住。

他在害怕。

看着那件显眼的白色练功服，看着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李老三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怎么能不害怕。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头都没了，店门口的地上却一点鲜血都没有。

但此刻的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快跑！

反应过来的小曲猛然转身，朝着店门口就冲了过去，他要离开这里。

殊不知，那个年轻人看见没了脑袋的李老三也是眼皮一跳。

风声在耳边呼啸，小曲并没有听见身后有脚步传出。

好像，对方并没有追上来。

眼看距离店门越来越近，小曲心中慢慢燃起希望之火。

人总是这样，遇到危险时，总会下意识的跑向出口，认为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代表着生的希望。

终于，小曲双腿跨过门槛，迈过台阶，出现在漆黑的街道上，心中的希望也在此时达到最大。

可惜，街道上空无一人，就连四周的店铺也早已闭门熄灯。

这时，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小曲肩头，纤长的手指犹如巨兽之掌，将他前冲的身形按在原地，动弹不得。

接着，犹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想，去哪？”

……

十分钟前，李记灰铺右侧斜对面几十米处，一条小巷中。

巷子不宽，只有一米多些，地上散落着果皮纸屑，不时还能在墙上看见一块块湿润的痕迹，都是路人缓解膀胱压力的杰作。

空气中萦绕着排泄物和垃圾腐烂的酸臭气息，折磨着莫弈被强化过的鼻子，但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就这么站在小巷阴影中，一身黑色衣物与黑暗完美契合，静静等待猎物上钩。

远处，李记灰铺门口出现一个了白色人影，莫弈在看见这道身影的瞬间，嘴角扬起一个微妙弧度。

“终于出来了。”

……

“村头来了个美娇娘，看得我是心慌慌啊，坐等夜半三更黑，去把娇娘抱上床啊，抱上床。”

出了门左转，李老三哼着昨晚在戏园里听的小曲，想着二楼那个蠢货能带给自己的收益，心情甚是美丽，就连脸上那道伤疤看起来都柔和了几分。

或许是兴之所至，也可能是想起了戏园里那个花旦婀娜的身段。

李老三脸上笑容更甚，迈步走入路边一条小巷，眨眼间身影便消失不见。

远远吊在他身后的莫弈见此，便稍稍加快了脚步。

不过在即将进入小巷视野范围内时，莫弈略一思索，留了个心眼，目不斜视的从小巷对面路过，并没有表现出要停留的迹象。

巷内，一处凸起的柱子后，李老三看着那个年轻的身影从小巷对面走过，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老了老了，看见个年轻人都有些害怕，真是老了。”

说着，李老三转身，两手背在身后，朝着小巷深处走去，在他两手之间，一件通体漆黑的物体在巷口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森然黑光。

雕刻着青面鬼头的木制握把，加厚防滑套筒，看其形状，赫然是一把手枪。

小巷内一片寂静，就连黑色布鞋踩在地上的细微声响也清晰可闻。

刚往前走了两步，李老三猛然转头看向身后，同时高举手枪。

迎着小巷口的光芒，那道年轻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身后，背光而立，看不清面容，嘴唇开合间。

一道漠然的声音在巷内响起。

“老了，就该入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