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变动（1 / 2）

“空马今天不对劲啊，他的车在楼下停了好一会儿。”

老同志们还没回家补觉，反正也快天亮了，他们索性慵懒地瘫在总控室的真皮沙发里，自顾自地吞云吐雾起来。

“估计想起他师傅了吧，毕竟是同样的死法，又几乎是同样的时间段。”

“那可真是，我们的冷面杀手总也有柔情的一面嘛。不过话说，他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啊？这案件最后都没由我们警局接手。”

“那不是我们该问的，空马和他师傅都是自由城政府特派的人员，我们现在只有配合他的份。”

特里警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到窗户边透透气，舒展一下酸痛的身体。

“我想给空马调到搜查科去，要是继续进行这样的任务，他的精神很可能会出现问题。”

特里警长转身看向那些老同志们。“哎呀，他不就算是个政府的实验品吗？用得着这么关心吗？”

特里狠狠地瞪着那个说话的人，老同志的话噎了回去，他把烟在烟灰缸里碾灭了，悻悻地喝起茶来。

“唉，这茶凉了啊！小吴，给沏壶新哒。”

又过了一会，那群老同志也走了，特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整理着刚刚送过来的任务档案。作为警长，特里对待工作的热情并不比空马差，甚至在某些方面比他更加较真。但相比于空马，特里却深受下属的爱戴和敬重，因为他不是仅仅为了工作而活。特里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空马如此与他人格格不入，他在日常生活中表现的是那么死板，只求黑白分明的他形成一种强大的磁场，让自己与其他人分割开来。空马显得是那么高尚，没有一点坏习惯。确实无人能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而指责空马，毕竟他每次都完成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简直像是为了工作而生的一样。但除此之外，特里再没见到空马有工作以外的生活。

“也许是因为他师傅的死吧，虽然我也不太清楚原委，但这孩子总归会受到些影响。他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特里自言自语着，在空马的人事变动上填了调往搜查科的命令。

“嗯，就这样，让他先去搜查科放松放松，毕竟也能工作嘛，让他多出去接触接触社会。”

特里瘫坐在椅子上，满意地闭上了眼，长舒一口气。特里还是一直看好空马的，他相信这个比他年轻的人未来会有更好的境遇。

“今天又是新的一天呢！各位自由城的市民们，祝您有个好心情！”

日出后，自由城褪去华丽的外衣。在广播里，在摩天大楼间的巨屏电视上不断播送着问候的话语。播音员甜美亲切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可刚从家里冲出的市民们却没有心情驻足倾听。他们在大街上迅速汇成一道道人流，接着在地铁，轻轨处堵塞堆积，但很快又被一列列飞速行驶的列车冲开，无数条银色的梭鱼惊人地吞纳着如蚂蚁般渺小的市民们，他们被塞进肚子里，尽力填充好车厢里的每一处孔隙。

早高峰结束后，自由城又恢复了安静，早上的自由城一切都是那么祥和而甜蜜。像自由城这样现代化的城市里在早上很难听到警报的声音，市民们似乎也忘记他们这一阵子惧怕的恶魔了。人们拥挤着，在银色梭鱼的肚子里沉默不语。偶尔天际线上露出的太阳让他们更加放心，因为恶魔很聪明，他们总是会在阳光下隐匿。

上午九点，地下实验室的办公室

“这样下去城市会破产的，恶魔制造的混乱越来越多，治安成本太高了。”

在自由城的城市最中心，坐落着神秘的自由城政府，一栋不起眼的二层小平房被四座摩天大楼包围其中，所以即使是在白天，平房也会厚厚地蒙上一层阴影。在二层平房的下面，是延伸了近两百米的地堡，此时一老一少，两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正在地下明亮的办公室里继续他们刚才的谈话。

“警察局内部都开始出现恶魔了，哼，那些杂碎，自己丑恶的欲望压抑不住，便以恶魔的形式出现吞噬周边的事物。”

“可…可我了解那人是加班太久被逼疯的。”

年轻人的这句话噎得对面一时没有回应。在明亮的的办公室里，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无边阴暗的氛围正在扩散。

“好，那么城市发展到这种程度，我们竟然还与有希望未来相脱节，这是因为什么呢？”

“是因为…”

“是因为真实的人类有着许许多多的无法克服的弱点，而这也必将成为限制社会发展的因素。”

中年人的话锋一转，显然他刚刚抛出去的问题并不打算留给年轻人思考的时间。

“所以现在光靠温水煮青蛙还不够，要是像前几任市长一样煮上一个世纪，水都快烧干了。现在我们该做的是稍稍添上一把火，把我们理想的世界给烧出来。”

年轻人没有回应，像之前一样，他还是很抗拒这种话题。于是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抗议，起身离开，关灯关门，将那个中年人独自留在黑暗里。

“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