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孙章和刘大柱几个还有耐心看。(1 / 2)

  菊花丛中的不是鹌鹑,而是人物,此时人脸尚且空白,但光是这幅图的复杂程度,就远超过传统的鹌鹑和菊花。

  菊花丛中,或长者,或者儿童,被簇拥在最中间的是孙老夫人记忆中的祖母。

  在外人看来,顾丰登这般勾勒显得十分轻松。

  殊不知他每一刀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

  靠着飘摇的衣带,推测出这个方位站立的应该是一位妙龄女子,顺势而为。

  另一侧有一根细碎的丝线,普通人一看,肯定以为是发丝,顾丰登却辨认出那应该是长须,顺着长须而上,修复出男子的样貌来。

  菊花丛中光着脚丫的,肯定是家中童子。

  从一个细节,推测出整个人物,其中的难度不言而喻。

  而顾丰登的每一刀,蕴藏着奇妙的力量,将分散的每一个股份,与整体融合在一起。

  残缺的木雕,在他的手下慢慢修复,宛若神迹。

  从衣带发丝的之中,推断出人物站立的方向,从半只残留的脚丫子,推测出孩子的状态。

  从人的身体动作,判断他的喜怒哀乐,从菊花的雕刻力度,推测出每一朵菊花的绽放程度。

  确定好每个人物的姿态,后头才是细功夫。

  顾丰登先定型,再定态。

  他将孙老夫人的话都记下来,既然是祝寿,每个人的脸上都应该笑容满面,神采奕奕。

  但这其中又有不同,老太太便要胖一些,面带肉感,才显得和蔼慈祥。

  男子便要清瘦一些,温润如玉,却又不缺端方。

  女子雕刻成鹅蛋脸,使之温柔贤良,更为柔软。

  而孩童则上方下圆,显得憨态可掬。

  每一根发丝,每一条衣带,衣服上的褶皱,都要顺势而为,这样才能让这幅九世同居充满生活的细节感。

  顾丰登雕刻的第一天,孙章和刘大柱几个还有耐心看。

  慢慢的,日复一日的缓慢雕刻,却让他们失去了耐心。

  顾丰登却一如既往的沉得下心,他端坐在哪里,落下一点点线条,丝毫不为这缓慢的进度而焦躁不安。

  【主播修复的这幅九世同居,花的时间比当初雕刻群仙祝寿山还要多了。】

  【干工匠得这么耐得住性子,怪不得现代不行】

  【是啊,谁能一干一个月,除了吃喝拉撒之外都在打磨细节】

  【不得不说,主播做工的画面很治愈】

  【治好了我的失眠症,呼呼呼……】

  【难道没有人夸一夸主播的手艺吗,明明还带着自己的风格,却能跟原本的木雕融为一体】

  孙章每日过来看一趟,每次看着都心底咋舌。

  “瞧瞧顾大师,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顾丰登一拿起木工刀,外面打雷下雨他都听不见,看不到,全部心神都在木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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