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自成商洛山娶亲（3）104（1 / 2）

第四节龙凤呈祥

订完婚，也挑选了婚期的黄道吉日，黑九霄、顾君恩、杨鼎瑞等人忙活开了，筹备婚礼。

今天是娶亲的日子，各营各寨将领都来贺喜，只有刘宗敏坐镇富水关，防备官军的突然袭击。李自成身披三色长袍、黑色马褂、大礼帽、黑布鞋。黑九霄代表长辈，递给他表示长大成人的三杯酒，李自成将这三杯酒一饮而尽。在伴郎李过、李友的陪同下，率领两乘花轿和迎亲队伍，在乐队的吹奏和鞭炮声中前往王家楼。

这边，王灵芝姑娘由嫂子中的“全福人【1】”把自己长长的头发盘在头上，用金簪、银钗插起来。在两个“全福人”的帮助下，她换上男方送来的红绸嫁衣，胸前、后背各挂了一个铜镜【2】。一切收拾停当后，她静静地坐在闺房里，心里却上下忐忑，怎么也不能稳下心神来。对方是一名行伍，也不知人品、长相怎么样，她不知道他们从窗户里见过面，对方一眼就相中了她。

这时，外边传来唢呐、铙钹等乐器的吹打声和密集的鞭炮声，她知道这是男方的迎亲队伍到了，心里更加紧张起来。这时，送亲的嫂子进来了，安慰她不要紧张，把紧要的事情又叮嘱了一遍，然后拿过大红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

到王员外家中，门口的丫鬟为新郎李自成披上大红绸带。进正堂门，在旁人引导下他先向女方家祖宗行叩拜礼，然后吃过对方下人端过来的荷包蛋，又坐上席吃酒席。饭毕，披着红盖头的新娘上轿，由于当地有说法，女子出嫁不沾带娘家土，灵芝姑娘由其哥哥抱上轿。男前女后，轿前有人打着开道旗、牌、伞、扇、灯笼、彩旗，头前有人鸣锣开道，鼓乐班子吹吹打打，一路上炮手不断地燃鞭放炮。

随着开道的十三锤锣声落下，周围围观的老者开始切切私语，看来这位大首领祖上有大官，不一般啊。古时，打锣有规矩，按男方祖先功名职位而定，州官以上打十三锤锣，无官爵者只能打七锤锣。其实，打十三锤锣是黑九霄安排的，他觉得其他股的掌盘子的都称这王那王的，我们李闯将与他们的地位一样，起码也是王侯待遇，十三锤锣还少了呢！

喜宴席面摆开，由主事总管吴汝义（现老营主管）安排外家（即新娘母亲的娘家、父亲的外爷或舅辈）坐上席，黑九霄抱病主陪。其他亲朋好友也都有安排，分别由田见秀、顾君恩、杨鼎瑞等陪着。酒过三巡上饭时，吴汝义安排在宴席前铺上毡子，把一对新人请出来，李自成在左，新娘在右，吴汝义学着当地人的腔调高唱：“老少外家、众亲邻友、做饭的、炒菜的、担水的、抬嫁妆的，甜饭素菜消停吃，叫新郎、新娘给大家行礼。”

按当地风俗，需要新郎叩头，新娘行拜月礼。李自成只是向大家抱抱拳新娘万福，算是行过礼了。

明月高悬，树影婆娑，正堂内红烛高烧、灯火通明，晚上的酒席接着中午的喜宴，驻守老营的将领们都在，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李自成本来就不胜酒力，今天高兴，多喝了几杯，有点头晕，在双喜和李强的搀扶下慢慢地向洞房走去。

见李自成离席而去，李友冲着马世耀、谷可成、塔天宝、张能、周凤梧等同桌的几个人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起身跟了出去。黑九霄、田见秀、刘宗敏、杨鼎瑞、顾君恩等人见李友几人跟出去了，相视一笑，继续猜枚行令。

罗虎、黑葵见李友他们出去也好奇地跟了出来，李友一扭头嫌弃地推他们，嘴中叨咕：“小孩子跟着起什么哄，回去，回去。”

见他们不带他俩，罗虎和黑葵一噘嘴，扭头又回去了。

左四和在龙驹寨被带回的向正吉等小孩子们围着洞房门在小院里嬉闹，黑九霄家大嫂子和陪着新娘子的几个婆子见李自成回来，招呼着把这些小孩子轰走了。

李自成脚步不稳地走入新房，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床边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自从那天从窗外看了她一眼后，她那俊俏的脸庞就像长在自己心里，怎么也抹不去。今天，终于把她娶回来了，让自己好好看看她。

他疾步上前，伸手去揭红盖头，忽然想到黑九霄家嫂子嘱咐过，挑盖头意在挑福，盖头一定要用秤杆挑起，以后的日子方能称心如意。虽然他并不相信这些老理儿，但大喜的日子一切按部就班才能称得上圆满。他扭身寻找，噢，在香案上，这个，黑嫂子也说过。

此时的新娘子身着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虽然坐在床上，但仍能看出她体态修长的窈窕身姿。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与高桂英结合在戎马倥惚之时，没有一个安稳的日子，一切都那么匆忙，敢情洞房花烛的感觉是这么美妙啊！李自成心里感叹着，手拿秤杆将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挑起来。随着盖头的挑起，一个大大的发髻呈现在他的面前，新娘大发髻下面还有一大堆盘不起来的头发用红绒线拢在脑后。这位灵芝姑娘不仅长得好，她还有一头长长的秀发，秀发能垂到自己的腿弯。

由于害羞新娘把头深深地垂下，李自成手扶她的肩膀慢慢地把她的头扶正，一张娇嫩白皙的脸庞映入眼帘，眉如翠羽，肌似羊脂，脸衬桃花瓣，鬟堆金凤丝。啊，比那天早上见到的漂亮脸蛋更加娇美！

清风徐徐吹来，新娘玉袖轻摇，穿着红色绣花鞋的三寸金莲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美眉秋波露纤纤媚态，李自成已经如此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