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商洛山中（1）87（1 / 2）

第一节伤痕累累

过汉江被截击的那个晚上，李自成身边只剩下几十人，他们在金龙赵云飞和夜不收王文耀的带领下，进入深山，躲过了祖大弼的追杀。

所有人疲惫不堪，在暂时休息的山沟里，横躺竖卧、东歪西斜的睡了过去，医官王尚义和他的两个徒弟一直在忙着给受伤的弟兄包扎治疗。

黑九霄受了很重的伤，一支涂抹过脏东西的箭支射穿了他的左腮，王尚义小心地取出箭支，涂上金疮药给他包扎好。他把哨探派出去，让他们时刻注意追兵的动向。

天已经大亮，他来到李自成身边摇醒他，提醒该上山了。李自成霍得一下站起，让所有人即刻上山。几个月了，白天在山沟里躲藏，虽然隐蔽，但也有被围剿的危险；山上站得高看得远，能随时发现官军的动向，及时转移。他们白天栖身高山，晚上栖息于密林中，有个不错的山洞也只敢睡上个一两天，就得转移，要时时躲避左光先和祖大弼的追剿，苦不堪言。

这些天，黑九霄脸部的伤口溃脓了，有恶化的趋势。王尚义想尽各种办法，用遍了能够找到的草药，但收效甚微。

“这要是在子午道上该有多好！”王尚义想起了在子午道上见到的独叶草，不用多，要是有一把就行，他叹了口气。

黑奎急匆匆地跑过来，着急地说：“王大爷，你快去看看，俺大又发高烧了！”

黑奎，字有功，是黑九霄的义子。

王尚义赶过去，轻轻地掀开黑九霄左脸上的纱布，用药棉轻柔地沾出已经溃出的浓水。尽管很轻柔，但伤口处的巨疼还是把沉睡的黑九霄疼醒了。他睁开重重的眼皮，轻松地对王尚义说：“王大哥，使点劲儿，把脓都擦掉就没事了。”

王尚义点点头，手上加力，把能擦掉的脓水尽量擦干净。弄完这一切后，看着疼得满脸汗水的黑九霄，轻声说：“你睡一会儿吧，会好的。”

见黑九霄又沉沉地睡去，他嘱咐黑奎把头巾打湿，敷在黑九霄额头上，过一会儿换一块，靠这土办法给黑九霄降超高的体温。

对于黑九霄的伤情，李自成也很着急，这么东躲西藏的颠沛流离，即使是好人也受不了，别说这些挂彩的弟兄们了。他让哨探们留意一下深山里能够藏人之处，尽量找一个隐蔽的山寨能让弟兄们休养一个时期。

这一天，正在深山里转悠，前面田见秀派来一个兄弟，说山里有个小山寨，只有一条山沟能够到达，非常隐蔽。李自成一听很高兴，马上带人跟着他进山。

沿着很长的一道山沟走了许久，前面出现群山环绕山洼里的一泓清泉。转过山洼，一座高大的石山映入眼帘，奋力爬上山顶，举目四望，只见满山都是颜色泛黄的怪石，有点像丹凤县凤冠山上的火山石。向东望去，北侧温润少女般的仙娥湖静静偎依在山脚下，正东连绵的山脉一直通向商州城方向。向南望，刚走过的山沟犹如一把匕首插入山体。李自成交代刘宗敏，派几股弟兄守住这个山沟，再在山洼里放十几个人。再往前走，要去的小山寨露出神秘的面纱，山上满目青翠，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寨墙。

田见秀带着几个人在前面山道迎候，他们中间有一六十多岁的老汉，走近后，田见秀介绍说，这人是杜老汉，他是这个小山寨的头人，愿意接纳他们。李自成过去抓住老汉的手，说了许多客气话。

进入小寨子，杜老汉把他们分到各家各户。李自成让李强拿出十两银子，给了老汉，老汉客气两句，伸手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