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李自成再进巴蜀（1）71（1 / 2）

就在孙传庭在庆阳附近围剿六队和过混几支农民军时，李自成利用这难得的时间休养生息。有了张天琳借给的两千人马，他攻破一些小城镇获得了充足的补给。

这一天跟虎黑九霄传来消息，祖大弼带三千人马前来搜剿。李自成心里着急，看来又要“起程”了——明军来之前就得跑路。得知张献忠、罗汝才等股在河南和湖广被卢阎王撵得到处跑，东南也不能去，只好向南，趁着洪承畴、孙传庭在庆阳围堵过天星、混天星川蜀空虚之机，再入四川，他下令全体人马收拾东西，准备启程。就在这时，在北部活动的李过派人送来一个好消息，说原来去庆阳打粮的高一功和刘芳亮带人回来了。

高一功是妻子高桂英的弟弟，自从去年在甘肃地界和刘芳亮各带一百人去打粮后就与大部队失去了联系。

李自成派袁宗第带人去迎，没多长时间，高一功和刘芳亮被接回来。两人来到李自成的面前躬身施礼，李自成兴奋地一手抓一个，问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两人把失散的经过说了说。

原来，他们打粮回来找不到大部队了，周围明军虎视眈眈，不得已他们流动到山陕交界的黄龙山，隐入重山密林间躲过了明军的搜捕。这次回来还带来在黄龙山聚集的三千多人。

有了高一功的三千多人，李自成底气足了。但他知道，祖大弼的边军战力强悍，不能与他们硬碰硬。

第一节过容裘古道

全军从礼县过略阳，到沔县，再走宁羌奔四川。一路上祖大弼的边军追得挺急，农民军始终得不到喘息的机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会把全军拖垮的。李自成与黑九霄商量，怎么能摆脱祖大弼的追剿，但总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沔县城南，定军山主峰东，有一山垭，据说，在古时候人们从定军山主峰东的这一处山垭经过时，经常能够看到一群群从山上跑下来寻觅食物的狐狸，所以把这里叫做“千狐垭”。这里千户山和一字山两座山峦东西对峙，豁口狭小。两面山石耸立，陡峭险峻，荒山秃岭，山石裸露，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从这个山垭间通过，是南部县到沔县县城的唯一通道。

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李自成派袁宗第带五百人守住此山口，阻挡祖大弼的明军。

副总兵张光显作为祖大弼的前锋，带一千人追到沔县南“十二连山”附近。张光显知道附近就是三国时期蜀汉老黄忠斩曹魏大将夏侯渊的定军山，此地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此传令提醒突前的都司朱贡瑞多加小心。

都司朱贡瑞看到前面山口虽然不太高，但地势甚为险峻，属于两山夹一沟的地形，中间一条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两侧山上极易隐藏伏兵。他把前军千总杨王庭和把总贺登第叫到跟前，吩咐贺登第带十几个人头前开路，千总杨王庭带二百人相距一百米，远远跟随。

贺登第带十几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摸，鱼贯进入羊肠小道，转过一个大弯，赫然发现前面山口小路被堆积的石头挡住，随即两面山上响起密集的火铳声。他们知道不好，想撤回去，但是已经晚了，一片火铳声响过以后，两面山上滚下巨石。火铳响过时，贺登第他们被打倒七八个，石头下来十几个人全没跑了，都被砸死。

杨王庭在后面看得真真的，吓得他带人赶忙退出山口，把发生的情况报告给后面赶到的张光显。

张光显一听，吩咐把骡子驮来的两门铜铸的虎蹲炮支上，对着两侧山上农民军藏身之处轰上几炮。

虎蹲炮是中国古代的一种远程火器。为了便于射击，虎蹲炮炮身前部有支撑用的铁虎爪和铁绊的圆形圈，尾部也有带尖铁的圆形圈，可以靠这些尖铁把小炮固定在地上，形如猛虎蹲地。炮身由前镗、药室、尾底、火门等几部分构成，上有凸起的圆箍，把炮身分为数节。药室粗短，上有一圆形小孔，装点火捻用。炮身通长50厘米，外径12厘米，药膛直径6厘米，全炮重三十多斤（之所以如此详细的介绍，是想让读者对过去的火炮有一个直观的印象）。

虎蹲炮威力不大，是早期的迫击炮款式，是以曲射为主的火炮，适用于在山岳、森林和水田等防碍大炮机动性的战斗地域。在当时刀枪剑戟的冷兵器时代，火炮算得上最为先进的重武器了。

几炮轰过来，铁弹丸砸在石头上，砸得石块四溅，飞起的碎石打伤不少人。袁宗第的几百人大部分是新近入伙的，没有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纷纷溃逃。袁宗第弹压不住，无奈带着身边的几个老弟兄也退了下去。

打了几炮，山上没动静，明军这边不敢贸然进攻，张光显派了两支小队伍向两侧山上迂回，抄农民军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