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前缘十四14(1 / 2)

就这样,离忧与离久一壶一壶接一壶地猛灌凌风。

不胜酒力的凌风,渐渐从清醒转到微醺;末了,醉到就算刻意坐着不动,都显身形晃动;只能靠胳膊抵着桌子,手撑着头来稳固自己。

“我……这眼前怎么都花了?难不成我……未老先衰了?”

离忧听不太清凌风的话,只觉着像酒话,便一手握着酒瓶,一手伸到凌风眼前挥了挥。

“师兄,你还能看得清我吗?”

凌风文不对题。

“能喝,怎么不能喝,我能一直喝。”

一头栽扣到桌面,没再动弹过。

离忧谨慎,又推了推凌风的肩膀。

“师兄,你还喝吗?”

凌风没有作答。

离忧又贴近凌风耳边。

“师兄,你听见我说话吗?”

凌风仍没有作答。

离忧彻底放心了,都醉得不省人事了,该是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

侧头与离久相视一坏笑,离久立刻起身,朝着望月阁外跑了出去。

一路跑到仙侍房,带着满脸的十万火急推门而入,拉起婉月就往外去,嘴里还焦急道:

“大事不好了,你快跟我走!”

婉月因着昨个傍晚的落荒而逃,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又纠结不已。失眠了整整一宿,到至翌日破晓,她都没敢再回望月阁伺候。

她不是不懂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道理,只是她目前真没有想好怎么应对离久的刨根问底,便头一次任性地自作主张,在房里躲了一天都没有出去。

期间,她也曾提心吊胆地过倘若凌风等瞧她迟迟未去,会不会过来询问她原由?但自她躲了一个晌午后就发觉,她的这个担心明摆是多余了,凌风他们三个就任何没有一个来找她。

她当下安心不少,躺回床上补了一小觉。将精神头养得七七八八了,才起床缝制她先前没做完的绣有风中翔龙的青衫。

是以,当她此刻忽然被闯进来的离久拉着往外跑,她怎能不替自己捏一把冷汗?

她可害怕离久是要领着她去与凌风当面说清了,遂赶忙回拽住离久,问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离久回过头,眸中噙着泪花。

“去望月阁啊!我师兄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他吧!”

婉月顿觉五雷轰顶。

“你说什么?”

离久愈演愈真,抽抽嗒嗒道:

“师兄受了危及性命之伤,怕是挺不住了。你先别执着其他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快跟我去看看师兄吧,这也许就是最后一面了!”

婉月的脑子乱得如同一锅粥一样,“也许是最后一面”反复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似乎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好在离久反应敏捷,一把搀住了她,她适才渐缓,疾步跑向望月阁。

因着天狗耳朵尖,在婉月和离久临近望月阁起,院里的离忧便听到了外面的急促脚步声。

他晓得她们两个这是快要进来了,那是麻溜将手中拿的给凌风画血痕的血包往荷花池一扔,又摆出一副悲伤得不能自已的表情,对着怀里喝得烂醉的凌风哭喊道:

“师兄啊,你再坚持一会儿,婉月她马上就来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师兄!”

离忧的鬼哭狼嚎,婉月早于到墙外时就听得一清二楚。也正是因为听得一清二楚,她当即心下一沉,更为着急忙慌地向望月阁内跑去。

结果,就在刚要迈过门槛,一个不小心被绊在门槛的边缘,结结实实摔了个大跟头。

脚前脚后进来的离久见状,一声惊呼。

“婉月!”

忧心如焚地扶起婉月。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伤?”

婉月似感觉不到疼痛也听不见离久说话,直勾勾地快走到满身血痕、紧闭双眼、无论离忧怎么叫都没有反应的凌风身边。

“他……死了?”

眸中早已积满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扑簌掉落。

她冲过去将凌风揽到她怀里,将她方才所说之话全部否决。

“不可能的,一定不会!他是天界少有的上神,怎么可能轻易殒命?”

像给自己提了个醒。

“莫非……是凌云来过?”

离忧垂下头。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久久用完晚膳去散步,回来后师兄就变成这样了。”

问不出始末,婉月也惊慌失措。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伤得这般重?离忧你快想想办法救他,他一定还有救的!”

离忧故作悲伤。

“师兄昏迷前,我是要救他的,可被师兄拒绝了。师兄同我讲说你一直看他碍眼,他不如就趁这次早点死了也好,如此你便可以眼前清净了。”

婉月大惑不解。

“我......我怎么可能会看他碍眼,他为何要这么说?”

离久哽咽道:

“还不是因为你自他回望月阁后,就一直管叫他二殿下、称自己为奴婢、还老是躲避他不理他,他才认准你一定是变心同他生分,才因此不想活了吧。”

抽泣两声。

“婉月,师兄那么好,你为什么不爱他了?”

婉月边听边哭得撕心裂肺。

她都预想不到,她素来自认善解人意的所作所为,居然会间接害死凌风。

实是让她悔不该当初。

“我没有不爱他,我一直都爱他。和他故意保持距离,不理他,都是我……都是我装出来的。”

苦苦哀求闭眼不醒的凌风。

“凌风,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我,我求你快点醒过来。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凌风......”

紧紧拥着凌风惨声痛哭。

离久神色满是不忍与怜悯地蹲在一旁,心情极为复杂,可以说是负罪感满满。

毕竟,从前的婉月一向端庄娴雅、落落大方,从不会这般失态,可而今在她离久的亲自拐带下,婉月竟昨日加今日地接连颠覆曾经的美好形象。

不过昨日呢……也倒还好。

昨日只是被她唬得失神间表明一句心里话,掉了滴眼泪的模样也惹人心生怜爱,但今夜就委实说得上是她太过分了。

今夜她骗婉月哭得跟个疯婆子似的,看架势,还大有若凌风活不了就跟凌风一起去了之意。如此糟糕透顶之态,皆是拜她所赐,那她心里怎能不愧疚?

然转念一想,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帮助凌风和婉月,便还是狠狠心将戏演了下去。

假意抹抹眼泪,劝说婉月。

“好了婉月,你也别哭太伤心了,师兄现……”

话到此处,也不知是婉月他们几个哭喊声太大还是怎的,事情竟然与离忧离久先前所计划的背道而驰了。

凌风竟然被弄醒了。

被弄醒的凌风迷迷糊糊微睁开眼,听得耳边不断传来婉月的嚎啕大哭。

尽管他不大懂婉月为何会抱着他哭得那么伤心,但是他想得到婉月的拥抱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一遭如愿以偿再加上喝醉了酒,他除了心里乐开花了以外,还哪有脑子思考婉月哭泣的原因?只剩一脸满足地抬手回拥住婉月,吐着酒气笑道:

“月儿。”

一声轻唤,诚然是将离久要说的“师兄现在只是昏迷,你不要过于激动,还是先让离忧把师兄背进屋疗伤吧”给活活打断了。

令离忧与离久表情别无二致地呆愣原地,也令婉月身形一震,猛抬起头,不敢置信地与凌风对视着。

“你……”

婉月的语气略微透着质疑,离久也顾不得细想凌风是怎么在被灌醉的情况下,能头回破天荒醒来的了,赶忙眼珠子一转,想出个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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