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奴隶(1 / 2)

拉克兰一夜无眠。

如果不是战争,拉克兰一定会赞美头顶的这片星空,他仰望着,目光仿佛能贯穿宇宙。寂静的夜晚没有虫鸣,连乌鸦这种黑夜的精灵都好像受到禁令似的,不知被流放到哪里去了,只有木头不堪忍受火焰的炽热不时发出的呻吟声,证明着这是一个尚处于时间之中的世界。火光跳动,在拉克兰的脸上尽情表演着光影的艺术,马蹄声逐渐清晰,他实在无心欣赏这美丽的夜,还有这堆生机勃勃的火。

“殿下,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办好,申请归队!”原来是白天奉命护送老人的军士回来了。

“辛苦了,不过你暂时还不能归队。”拉克兰拿起火堆旁的水壶,用自己刚才喝水的碗倒满了水递给军士,“你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任凭殿下差遣。”军士接过碗一饮而尽,没有什么比车马劳顿之后的一碗温水更令人放松的事了,尤其还是在如此阴冷的夜里边。

“你带着这封信去找霍克福德将军,然后跟着他去见国王陛下,告诉陛下这里的情况,请他速派霍克福德将军前来支援。”拉克兰从怀中拿出之前早就写好的求援信递给军士,他考虑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就赌塞西利短时间不会对吉尔郡城下手。

“另外,拿着这个军符告诉吉尔郡的守军,务必加强防范,即日起开始宵禁。”希尔伯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与拉克兰相视一笑,看来无眠的不止拉克兰一个。

“属下领命!”接过军符军士策马离去。

“希望援军半个月能到吧,我们只等半个月!”等待的日子最让人难熬了,白天的时候,他恨不得当时就冲到古堡把塞西利千刀万剐,可是等他冷静下来思索一番后便觉得何其冲动,自己一行人殒命事小,要是一旦全军覆没,这里发生的一切要想再让国王知道可就难了。

“如今我们在暗处,贸然行动只怕会打草惊蛇啊。”希尔伯特一整晚都在思考如何让这个未经争战的王子明白这个道理,现在看来倒是他看轻拉克兰了。

“是啊,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出手就一定要成功,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一旦失败就是后患无穷。”拉克兰原本打算等天亮就派人去吉尔郡下令让他们严加防守,没想到希尔伯特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希望塞西利能消停半月,希望吉尔郡能做好准备。”拉克兰抬头看看月亮,像是在祈祷。

“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事要做,不是吗?”拉克兰心中所想希尔伯特已经了然,看来这个王子殿下是铁了心要以身犯险了。

“在这半个月里我们要尽可能摸清古堡的底细,当然要悄悄的做。”拉克兰根本就没想过要退回到吉尔郡坐等援军,否则他就不会只派一个军士前去下令,而是自己亲自前往了。

“难呐,既要摸底细又不能让对方察觉,况且这塞西利还是个魔法师。”希尔伯特心底里是想劝拉克兰退守吉尔郡的,可是他也知道,拉克兰是不会这么做的。

“再难也要试着去做,否则就是坐以待毙!”拉克兰无比坚定,初升的太阳将光芒洒在他的肩上,此刻的希尔伯特已然决定,追随这个男人,不论生死。

十天的时间弹指一挥,援军还没有到,甚至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十天时间,除了知晓了古堡的具体位置以外,他们一无所获,事情并没有朝着预想的方向发展。

“如果等不到援军怎么办?”希尔伯特试探性地问道,随手还拱了拱眼前的火堆。

“撤。”拉克兰冷冷地挤出一个字,别说他不甘心,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甘心,眼瞅着这个古堡就是一切灾厄的根源,可自己就是无能为力。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吗?”一向审慎的希尔伯特此刻也充满了愤恨。

“不,换个方向而已,去查塞西利背后的人,不管他是谁,只要他被我们消灭塞西利就翻不起大浪。”拉克兰早有打算。

“但愿援军能来吧。”希尔伯特也开始祈祷起来,按理说十天足以了,现在没到大概率是不会到了,这一点他十分清楚。

或许查塞西利背后的人要更保守一点,可是这就意味着花的时间也更多一点,拉克兰也不知道究竟要多久,一年还是三年都有可能,可是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他们可以等,塞西利可不会等,他可能半个月没有动静,难道他会一整年都没有动静?拉克兰还是希望援军能顺利,解决了塞西利才能把民众从恐惧中解救出来。

古堡里,塞西利正在内堂和贵客交谈,空旷的走廊里,蠕动着奇形怪状的生物。

“这小子竟然找到了这里,有意思,有意思,咯咯咯~”塞西利把手中的信随手一丢,只见纸张还没落地就湮灭在了虚空里,变态的笑容激起回音,就好像他无处不在似的。

“现在怎么办?”克莱尔的声音响起,塞西利这才停下他的狞笑。

“好办,好办,这就要看你带回来的这个小兄弟了,嘿嘿嘿~”塞西利捋着胡子缓步走向躺在地上的男人,将一个黑色药丸喂进了他的嘴里。

“你给他吃了什么?”克莱尔问道。

“好东西。”塞西利随口答道。

此时,地上的男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动作站了起来,双眼无神就好像提线木偶一样。

“拉克兰在哪里?”塞西利冷冷地问道。

“石···石···门···门···镇···镇···”男人依旧面无表情。

“石门镇?”克莱尔一脸震惊,“要不是我截住他,恐怕这会儿我们都成了刀下鬼了!”

“只要我们知道他在哪儿,主动权就又回到了我们手中。”塞西利当然知道后果,但是他也不认为凭着数量的优势就能把自己怎么样,要是以前他可能会怕,可是现在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说话间,被塞西利控制的男人便倒了下去化成了一滩血水。

“果然还是实验品呐,就是不可靠!”塞西利仿佛早就洞见了结果,“你暂时呆在这里,剩下的交给我。”说罢,塞西利便走了出去。

这是拉克兰等候援军的第十四天,直至夜晚来临都没见到援军的影子,于是他便下令收拾东西,明天天一亮就先撤回城里。

“看来我们的计划落在了敌人手里,我应该想到的!”拉克兰后悔极了,看来是他低估了塞西利背后的人,原以为就算此人势力再大也只是局限在政治上,没想到军队里也有他的人。

“你怀疑霍克福德将军?”希尔伯特听出了拉克兰的言外之意。

“至少他有嫌疑,”尽管拉克兰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让他不得不作出这样的推测,“等回去问一问军营里的士卒就知道了。”如果真的跟霍克福德有关,他一定会谎称没见过送信的士卒,可是一个人会说谎,不见得整个军营的人都会说谎,除非他把当晚的人都杀了。

“好香啊,像槐花的气味!”希尔伯特忽然说道,表情里还带着沉醉。

“确实,可是现在都快入冬了哪里来的槐花呢?”拉克兰嗅了嗅疑惑地说道。

“不对!是毒!”希尔伯特突然反应过来,早在军队的时候他就见识过毒气的厉害,听到拉克兰这么说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危险,可是等他回过头拉克兰已经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五个军士也摇摇晃晃用武器撑着地才勉强稳住身形,没过多久随着毒气的愈加浓郁也相继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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