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天汉(1 / 2)

前往芙旸前夕绾陶特来告别君父,刚转进宫门便正见跪在殿前的太子襄,她原不想理会故作视而不见便就绕过去了,但在她踏入殿门的瞬间太子襄却开了口。

“长姐”

绾陶作罢回首注视着少年且听他一番说辞。

“长姐~子襄知阿母冒犯了您,子襄愿替阿母受罚只是还请长姐宽宏大量替阿母于君父面前求求情!”

“君父所下诏旨,你堂堂太子都未能让君父收复成命,我不过一个封号加身的公主何德何能请求君父宽恕的了你阿母的罪过。”

“长~”

“况且你阿母伤我于其次,祸乱宫闱之主要,身为夫人从不曾亏她吃穿用度,不成薄待刘家人,那么她所贪财帛去向何处?。”她也不想在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长姐,阿母她并不坏,只是......只是.......”

绾陶看着太子襄逐渐上升了些许不耐烦,“只是?只是如何你到是说说!你连你自己的阿母都不了解,子襄!”

太子襄羞愧垂下了脑袋,“长姐~,弟弟求长姐饶了阿母。刘氏在如何终究是子襄生母,子襄为其子应当爱她敬她护她!”

“你是太子,万事万物之前情字当头只会让你失去该有的理性和决断,天子有错当与庶民同罪,何况你阿母!太子你当清楚君父于你身上寄予厚望,你若真想护住你的阿母就好好做好你的太子可不能辜负了君父!”绾陶说罢毫不留情的拂袖一挥进了殿中。

“长姐!长姐!”太子襄连连唤了两声,不见她回头忡然累气的跌跪回地上。

殿里皇帝背着手静静站立窗前,窗外景色萧条枯黄的落叶梭梭飘落,绾陶进殿看着皇帝单衣薄衫转而拿过架子上的貂皮裘衣披于其身上,此举惹了周王回首恍然间皇帝倒以为看见了陶氏。

看着君父注视自己久久不能回神,绾陶便知他又看岔了神特意提醒,“君父出神了,儿是阿媞!”

周王握紧了身上的轻裘拿过了她递来的汤药缓缓饮尽,顷刻间窗外雨滴伴随着日落倾泻般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此刻一片雨声嘈杂,太子襄看着旁若无人落的激烈的雨,看着清冷的殿门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失魂落魄般的离开,皇帝坐回案台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满让他疲惫无意识的说了句:“你与你阿母真是生的一般无二。”

她只不屑一笑,他最不该提及的便是她的阿母!

“你是如何,看待如今天下的局势?”

她本静静一旁烹茶伺候突然一问反倒猝不及防,微愣几秒才抬首回应,“儿之所见,大周是天,万物苍生是地,天若安然则万物苍生生生不息,天若异象频然则万物苍生怏怏不济。”

绾陶觉自己所言无所不妥甚感满意自己之答复,只是她微观君父神色却又瞧不出任何反应不禁蹙起了眉头。

“月是一轮月,星是千万星!”周王嘀咕。

说者许无意但听者有心......

芙旸的路途上马车一路颠簸,绾陶左右难寝,霍玉见罢撩开了双辕軿车的帷帘,外边星河璀璨,萤虫浮游于官道侧的丛林间。

“何事如此恼心?”霍玉问。

“昨夜申时请别君父,君父问了我一个问题,我百思不得其解!”绾陶倚靠着软枕看着外边的皎月,此时林中的萤虫恍若被宫人手中的烛灯所吸引纷纷向着徐徐的暖光飞来。

霍玉看着飞入车内围绕着烛灯舞动的萤虫伸手挑动,“萤虫便是黑夜里的星辰,烛光的出现就像它们有了追随的目标,明月!”

绾陶眼神空洞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君父的话,“月是一轮月,星是千万星!”

如今天下局势~

这一刻绾陶幡然醒悟,好似明白君父所言,这是在点达自己。

世上只能有一轮明月,西晟......该消失了!

她看着外边的星河,月并非只是天上月,群星拥戴之月才是月而星却可只是星。

她可以是王兄的刃,但她永远只能是守着大周朝的盾!

君父一直不信任王兄只因为云夫人乃是西晟西伯侯公伯校之女公伯云,西晟不灭,君父便不可能信任王兄,西晟亦是这天下诸侯所拥的那一轮月......

她握紧了手,本就厌倦自己活在腥风血雨却必须身处血泊之中!

她闭着眼吩咐道,“待会至并邠河驿站之时休停一日,让听雪速来!”

霍玉震惊,“何事~要启用听将军?”

长公主府,院中玉兰凋残满园玉兰花香渐消,银杏落叶若铺黄绸,庭院里正有二人比试过招,突然见的不远处的一位二十七八男子走来,于是乎他们相视一眼一致调转剑身朝那男子刺去。

听雪感知背后剑气顿时握紧手中那未出鞘的宝剑,一个转身将手中宝剑横挡压下敌人使来的剑尖,借其力他一个后空翻至二人身后隔剑一推,二人一个踉跄。

听雪本能拔剑之手又刹住,眼中戾气转淡,叱问:“你二人无不无聊?”

“是你无趣!”二人相应点头收好了剑,瘫坐在悬床之上。

听雪对此二人无奈摇头转而严肃挺拔的站于那处:“你二人若是在如此懈怠我便将蔺馥,擎风从曲秾召回派你二人驻守边塞要你二人也尝尝那苦寒之地!”说完他便就转身离开。

“日日练兵、吃饭、如厕、睡觉起来后还是练兵......还不如宁愿在战场上杀,杀,杀,你说是不是仲若兄?”容绛比划着。

仲若饮了杯中酒叹息:“纵是如此,可这天下难得太平,我~不愿在见太多杀戮了,只愿平身在无战事能与我那新妇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平淡日子!”说罢嘴角浅浅挂笑。

“是,你说的是。哎,你何时和嫂嫂给我生个小侄儿,我好给小侄儿操练操练,小女娃也甚是不错一口一个三叔,哎呦那叫一个心窝窝暖和!”容绛捂着心窝说的那叫一个猥琐。

“带人家的孩子多无趣,小容将军倒是自己抓紧娶了新妇生一个玩玩,这不更有意思?”仲若笑得十分灿烂。

知他取笑自己,容绛一个白眼无力反驳,正想与其碰杯谁料抬眼便见的眼前人捋好了衣袍。

“天色不早,仲某便先回了,告辞!”说罢仲若抬手轻拍了拍容绛的肩膀转身提剑返家。

容绛甩手一副酸溜溜的口气:“家有美娇娘,兄弟自然也无法留住你了!”

仲若闻之晃头大笑:“这你就不懂喽!”

眼见夕阳西下天色晕染一片赤橙,晚风轻拂枝桠间的枯叶便被碰落,徐徐飘落之貌甚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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