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步登天后跌落神坛(1 / 2)

四年前,中洲碎星宫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政治变革,势弱方正是金曜的父亲所在的阵营,她的父亲带着某样重要的情报与她一道逃离了中洲,一路流亡来到了桃洲。

一路上打打杀杀经历了不少,有碎星宫对家的势力,也有一路上想要渔翁得利抢龙珠的一些大妖,金晟一边要费心抵挡规划逃亡路线,一边还要安抚保护年幼的金曜,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来到泔田村时身体早已不堪重负。

某一个夜晚,金晟看着山洞里睡得安稳的金曜,胸中一片翻滚口中有什么东西将要涌出来,他连忙捂住嘴巴蹑手蹑脚地离开金曜身边,待走远了确定她不会听到才放心地大声咳嗽出来。随着他的咳嗽,喉间涌出暗红的血液喷在了扶着的树上,五脏六腑像是被绞烂了一般的发痛,他不敢擦拭嘴角流出鲜血,害怕衣服上留下的血腥味被金曜闻到后又惹得她担心。几个月的颠沛流离,若是寻常人怕早就扛不住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折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棋差一招死于敌手。

尽管金晟花了精力遮掩行迹,还是被人发现了。在泔田村外的滩涂上,他和追来的人打了一场无声的战斗。他设下了结界保护村子里的村民不会被打扰到,又为金曜安置好保护的禁止,精力的分散加上身上内伤的累计,终究是不敌对方。

对方打败他后却只是在他的身上扫视一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却没有找到,并没有杀他便离开了这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活不过今晚了,金晟躺在冰冷的江边,海风一点一点地灌进脖颈上的伤口里,身躯一点点地变冷。他在等死,或许会因为失血过多身亡,又或许被周边哪些大妖吞食。

“这位大人”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响起,金晟艰难地转过头,是一只小河妖,他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对面的人究竟是什么妖物了,想不到曾今碎星宫威风凛凛的司禁大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死去,思及此,金晟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位大人,你还有什么心愿吗,小妖不才,绵薄之力或许可以帮您一把”元亓怯生生地问道。此时的元亓身上穿着黑色的粗布麻衣,满是补丁,身材瘦瘦小小又佝偻着背,与如今的元亓完全是两幅模样。

金晟知道,他是有目的的,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小金曜脸蛋儿泛红陷入沉睡的模样,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看几眼女儿,现在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突然好想再看她一眼。他张了张嘴

“可否为我,采一株河中的青荇来”金晟还是谨慎地换了一个要求

可是这个季节,这个地方,哪里有青荇啊。但是小妖低头沉思一番脱手一变,手中出现了一株淡黄色的小花,他笑着说“大人,这里是曲陵水,青荇无法生长。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青荇,一直珍藏着,您看您要的是这个吗”

金晟伸出手接过淡黄色的小花,将它放进水里,花茎随着涌动的潮水轻轻摇曳,他突然笑了,扯动了脸上的伤口,有些痛。“你想要什么”

“这个,那个”元亓搓搓手“大人,小妖只是想向您讨要些许法力,能够在此地有一席之地就可”

金晟将手中的青荇捏紧了“你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我要走了你对家乡唯一的念想,些许法力怕是没办法偿还”

虽然面前的人伤口一直在汩汩冒血,看起来不久于世的模样,可到底是有实力的大妖,元亓在与他的对话中已经开始冒冷汗了“那,大人您”

“我的龙珠,你可以拿去”金晟的话让元亓的眼睛突然瞪大,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元亓其实是跟着金晟一路从曲陵下游过来的,他想着神仙打架或许自己也可以捡漏呢。可是一路上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被本地的小精怪们欺负了,原本他都不抱捞宝贝的希望了,谁知道只是送了一株水草,便能够得到一件这么贵重的宝物。

像他这样资质低劣的小妖,一生能得到指点便是大造化了,更别提得到大妖的传承了“大人,这,这真的可以吗”突如其来的馅饼已经将元亓砸晕了,他开始有些飘飘然了

金晟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我只有一个要求”

“您说”元亓立马侧耳倾听

“你须向我起誓,得我龙珠者,不可欺凌弱小,不可杀生犯禁,否则必遭反噬”

“得龙珠者,不欺凌弱小,不杀生犯禁,否则必遭反噬”元亓立刻跟随立下誓言,一道金色的禁制从他的身体中飞出冲向了天空,誓约已成,违誓者必遭反噬。

元亓拿到龙珠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滩涂边上一直陪着金晟,陪他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段。确定金晟是真的没有了呼吸之后,元亓将龙珠收好放在随身的口袋里,他抱着他的身体沉入了水底。就这样,曾经搅动风云的中州之龙埋骨他乡,生命的最后不是一场重大的交接仪式,有的只不过是一只小妖的陪伴

就这样,元亓一跃成为了曲陵江此段的大妖,一步登天。

他不懂得在大妖面前立下的誓言是真的,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失手杀死一只小妖之后身体开始溃烂,情况愈发严重,几乎快要化为血水。

防止伤口在水中愈发严重,他逃离了曲陵江中的水下行宫,来到泔田村外寻了某处山洞躲藏养伤。但是不论他如何寻药练功,身上的脓伤依旧不见好转,反而越积越多。知道某一日,有一位蒙着面的灰袍人告诉他一套法门,那便是吸食新生儿的灵髓。

他起初不相信,因为欺凌弱小的反噬已经尝到了,若是犯了杀生的忌,不知道将要面临的反噬会是如何严重,他怕后果是他承担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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