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豆花(2 / 2)

  江忱予很快进来,端了一碗鱼片粥,里面放了嫩绿的葱花,拿勺子搅一搅,能看到雪白的鱼片和浅黄色的花生碎粒。

  朱镜辞折腾了这么久,早就饥肠辘辘了,很惊喜地接过,一勺一勺吃的香甜。江忱予坐在一边,拿了小刀划开柚子,一瓣一瓣掰下来开始剥。

  朱镜辞吃完粥,把碗放在床头,人趴在床边,把下巴垫在江忱予的膝盖上,两只脚在后面不老实地一翘一翘。

  江忱予把柚子掰成小块,往他嘴里填,“吃点柚子,败火。”

  朱镜辞被塞得脸颊鼓鼓,满口都是柚子的甘洌清甜,他费劲地咽下去,“哥哥猜猜看甜不甜?”

  “嗯?”江忱予低头看他,膝上的人一双眼猫儿一样狡黠,轱辘轱辘转着。

  朱镜辞猛地撑起上身,在江忱予唇角啄了一口,“哥哥尝尝看。”

  第46章 豆花

  朱镜辞这场病来势汹汹,久久都不见好。

  他总在深夜发热,江忱予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烧得滚烫,瑟缩在床的一边,嘴里说着含混的呓语。叫了医生来,又诊断不出病因。他犟着不肯吃药,到了早上又总会莫名地退烧,整个白天都看不出什么异状,人也精神活泼,只是晚上又周而复始。

  医生私下里同江忱予说,大概率是心因性的发热,没什么治疗办法,只能让患者自己调整,等到该放下的心结都放下,病也就好了。

  朱镜辞贴在门边,偷听两人的对话。江忱予进屋的时候,他有些心虚地低垂着眼睛,不敢看人,只怯怯地伸手,拽着对方的衣袖。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怎么了。多年郁结的心事一朝放下,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屏障与心防,于是那些经年累月攒下的噩梦,苟延残喘地挣扎着,蓄势着最后一击。

  但是没关系,他同自己说,都会过去的,江忱予就是他的药,他的药在他身边,他会慢慢好起来的,还有很漫长的未来等着他去度过。

  江忱予看着搭在自己衣袖上几根莹白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朱镜辞瘦得厉害。那些学生时代被养出来的婴儿肥,都随着年月蹉跎再找不见了。他穿着西装站在那里,伶伶仃仃,几乎能看到后背蝴蝶骨的形状。

  一别几年,江忱予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把自己照顾的这么糟糕。他牵着朱镜辞走了两步,坐在沙发上,把人捞过来搁在腿上搂着,手指顺着他的指缝插进去,做出一幅十指相扣的样子。

  朱镜辞很顺从地靠在他的肩上,用脸去贴他的颈窝。这个人对他的影响愈发强烈,只要呆在这个人周围,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橙子香,他的心情就会奇异地平静下来,仿佛躺在秋日暖融融的阳光下,一颗心都变得妥帖安逸。

  “真的不用吃药?”江忱予揉捏着他的手指,一根根,从指尖到指腹,直到把他的指尖搓得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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