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2 / 2)

  不会的,明明就,明明就把他推开了,不可能会有事。

  像是有血沫在他的肺腑间翻腾,几乎要呕出一口腥甜。

  他剧烈地呛咳着,挣扎着想要下床。

  白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连忙按住他。又不敢用力,只怕不小心牵动了他的伤口,“江江你别动,医生说不能动的。你别吓妈妈,你要什么,你和妈妈说,妈妈去给你拿。”

  “他呢?他在哪儿?他到底怎么了?”江忱予抓住白薇扶他的手臂,直勾勾地盯住她,嘶哑着嗓子问道。

  “你别急,他很好,很安全,”白薇趁机扶着他躺下,“妈妈和你保证,他现在一点事都没有,真的。”

  方才一阵混乱耗尽了江忱予积攒的力气,他躺回到病床上,喘着粗气,沉重地呼吸。沉寂了太久的大脑仿佛失去了分析和洞察的能力,只朦朦胧胧地捕捉到白薇说的“好”“安全”的字眼,像是得到了保证一样,放下心来。他没能去思考既然朱镜辞没有受伤,为什么不在病房里的问题,就再次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要和他说吗?”白薇看着再次昏睡的江忱予,捋了捋他被弄得凌乱的头发,含着眼泪问身后的江父。

  “等他醒过来,再告诉他吧。”江父叹了口气,对这样的局面简直束手无策。

  “他怎么受得了呢,”白薇忍不住啜泣,“你看看他,他刚才那个样子,为了那个人他连命都不要了。”

  江忱予自小没让人费过心思,也鲜少同她顶嘴,旁的太太们聊天总羡慕她,说她命好,老公体贴,儿子更是乖巧。白薇当初暗自庆幸的时候,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叛逆期会来得这样猝不及防,像一场野火,几乎要把自己燃尽。

  “再等等,年轻人,谈场恋爱都是轰轰烈烈的,也许时间久了,慢慢就忘了。”

  “但愿吧。”白薇伸手抚平了江忱予在沉睡中依然紧皱的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江忱予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许木木的一张圆脸。

  许木木看他醒了,扑到他身上抱着就开始嚎:“呜呜呜呜太好了,江哥你可算醒了我快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牺牲在车轮下了,还以为我们同甘共苦共患难的革命友谊就要终结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了!”

  江忱予拖着病体,被他这一扑险些吐出血来,皱着眉头,动手推他,“我没牺牲在车轮下,但是你再不从我身上起来我就要牺牲在你怀里了。”

  许木木这才想起来他江哥还是病号,连忙从江忱予身上滚下来,狗腿子地讨好着:“哥,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或者给你削个苹果?”

  江忱予摆摆手,艰难地起身,许木木连忙在旁边调整床的高度,让他更舒服地靠坐在那里。

  “你见到朱镜辞了吗?”

  “他啊,”许木木搔了搔头皮,吞吞吐吐地开口,“我不好说,他留了信给你,你还是自己看吧。”他从旁边椅子上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信,递给江忱予。

  信封素白,没有任何装饰,也没封口。江忱予抖落开信纸,沉默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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