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破晓61（1 / 2）

临近傍晚，瘦猴突然出现，他一脸兴奋的塞给了姐姐一把钱，然后拉着牧晓离开。他说要带着牧晓去看看即将到来的合丰城的真正夜晚。

“你没有见到过合丰真正的夜晚，就像你没有见到过合丰真正的白天一样。”瘦猴走起路来昂首挺胸，大摇大摆。他用自己的残缺的腿踏着自信的步伐，手里摇晃着一个鼓鼓的钱袋“路上捡的，这袋钱虽然买不起合丰里最便宜的房子，但是至少可以让我们度过一个放肆愉快的夜晚。”

有钱和没钱的差别竟然有这样大吗？上一次见到瘦猴还是那样闷闷不乐的，此刻却是难掩嘴角的微笑。他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了一笔横财一样，脑袋高高的抬起，目光像是要越过太阳城的围墙一般。

“我也想要捡上这么一袋子钱，不劳而获谁不喜欢呢？”牧晓他根本就没钱，从来都没有过。哪怕是有钱，却不知道要花在哪里，那不就是和没钱没有什么两样嘛。

“嘿，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捡到的。你当我瘦猴在这合丰城这么多年是白呆的吗？”

瘦猴带着牧晓走出了安静无光的城市边缘，然后就是一座座挂满了萤石的房屋，黑夜里面灯火通明。人群的叫嚷声似乎已经将这里的空气煮沸升腾起来了，这里的人好像都有些癫狂，无论是哭还是笑都已经突破了人类的限制。灵魂已经超越了肉体，快乐的获得了无上的快乐，痛苦的感受到了地狱的烈焰。

牧晓跟着瘦猴往那家最大的赌场走去，可还没有走进门口，有人就像是垃圾一般被人扔出来，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右手上的五指被人削去了三指。四周人全然不顾这样的变故，依旧是人挤人般的往赌场里面钻，这样的场景好像对他们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

进到了赌场里面，空气里面凝固着的汗臭味一下子就充盈进了牧晓的鼻腔，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着并不流通的空气给堵塞住了，迈不开脚下的步子也抬不动垂在身侧的双臂。无数的声音混杂着进到了他的耳中，癫狂的情绪似乎能够顺着声浪影响着牧晓的大脑。

牧晓从那些聚在赌桌旁的人身后经过，他看不懂这些人在玩些什么，更不明白他们是在因为什么而高兴，又因为什么而痛哭。牧晓看到了好几个在白天见到过的脸，这些人白天做了有一搭没一搭的活，攒了不知道几天的钱然后今晚结伴来到了这里。

“有钱人怎么会来这里玩啊，他们甚至觉得和我们呼吸同一空气都觉得难受。”瘦猴一下子就融入进了赌桌上“这赌场就是给我们这种人开的嘛，挣到钱了就要去花掉，花在哪里都是花，在赌桌上输了个精光至少还能赢个下次发大财的念想。”

瘦猴也给了牧晓一些钱，但是牧晓觉得赌场里面不太适合自己。他走了出去，到了外面空气又能够重新流动了，四周的气温迅速降了下来，带着一丝凉意的晚风轻轻擦去了他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清爽的环境却没有立刻将他从刚刚迷幻的世界里面拽出来，他的脑中还回响着一些挥散不去的声音，和那一张张兴奋到狰狞的面孔。

赌场门口不远处，街道旁边有一家卖熏饼的小摊子。正好风向从那里而来，摊子的香气顺着风飘荡到了牧晓的那里。牧晓用了三枚钱买了一张大熏饼，摊主是个独臂大叔，哪怕是只剩下了一只手臂动作也依旧灵活。在他身旁一个活泼的小女孩帮着忙来忙去的，她将牧晓的饼打包后递了过去。

“大叔，这是你女儿。”牧晓咬了一口，饼很好吃，大概是因为此时牧晓已经饿坏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会让任何食物都变得可口。

“是，你想要干嘛啊。”小女孩仰着头，声音清脆。

大叔朗声笑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嘴上在和牧晓聊着天“我这闺女被我惯坏了，这泼辣的性格不知道随的是谁。”

“既然不随你，肯定就是随我妈了呗。”小女孩的嘴果然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