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1 / 1)

  就在天女阁山门数百里外的山头,一个头戴莲花冠、身披暗黄袍的修士面无表情地抬起了手。他的道名是“勾陈”,正身乃昔日玄清山天机府的府主,只是对方已经被他替代了。若不是被人发觉了,他还能在玄清山以勾陈道人的名号生存下去。他的眼中望见的是天女阁修建万载的禁阵,他轻轻地笑了一声,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神色,袖中飞出了一枚法梭。

  天女阁的禁阵时时刻刻都在运转中,气机如流水淌动,裂而弥合,直打一点是没有用的。想要将禁阵削去,就得一口气将大阵的气机全部冲破,不然下一刻就会转还。他的灵力不足以攻破大阵,但这几千年间,他都在研究破除各大山门禁制的法器,这枚飞梭便是成果。在飞梭掠出去的瞬间,便感应到了气机之变,倏然间分化成了千万道,密密麻麻地遍布苍穹,朝着天女阁禁阵上轰然落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似山岳崩塌的大响笼罩了整个天女阁的山门,留在阁中的修士们俱是被惊动,飞掠了出来。虽然不知道谁在暗中搅弄风波,可一个个还是将灵机一运,与那密密麻麻的飞梭相撞击。然而这飞梭着实诡异,遇到了气浪非但没有削弱,反而越发地强横了。又几下爆响,整座天女阁摇晃了起来,灵机一下子变得散乱万分。

  素清本动身前往大狱,可乍然见山头灵光摇荡,顿时将身一折,朝着勾陈道人所在的方向奔去。一道赤焰照了下来,在飞梭形成的密密麻麻的障中拨开了一条明光粲然的路。素清抬眸看清了黄袍道人的模样,眼神一冷道:“阁下这是要自己闯死路了。”

  勾陈道人大笑道:“谁生谁死还未曾定下呢!”眼下那斩魔非我与邪魔的道未曾传开,素清怎么都不可能让甘渊一脉的修士来迎对,他们玄天机还是有优势的。虽然说此行很可能会折了不少道友,但云淮以及甘渊一脉得到了自由,他们斗起来就没有闲暇管顾玄天机了。看着逐渐近前的素清,勾陈道人将袖中法器一放,顿时一枚湛然通透的珠子悬浮在了身后。这珠子气息不住地高涨,显然在蓄势之中,一旦落下,不知威能如何。素清顿时有了判断,冷哂了一声,将身体一摇晃,化作了滔天的火焰,以搬山挪海之势滚滚而来。

  勾陈道人伸手一点,那枚珠子向前飞掠去。在碰撞中传出了一阵尖锐的啸鸣声,虚空坍塌,那股残余的力量先是向着四面扫荡,可数息后又骤然向着里头一陷,仿佛落入了见不到底的深渊中。两人在这边交手,余下的人也没有闲着。反正大肆攻打大狱的造物知灵将身一折,奔向了天女阁中。以他们的力量是不可能压过天女阁修士的,要不然早就将大狱中的同伴救出来了。他们的身上俱是携带着一枚璇玑针,到了天女阁的地界,齐齐地将这一枚枚飞针祭起。飞针交织,尾部裹挟着刺眼的白芒,在急响中穿成了一张张锋锐、坚固的网,朝着天女阁中压去。此飞针寻灵机之隙而动,很快便穿渡界空,将天女阁中的一座隐匿于无形的禁殿从暗中拉扯了出来。

  造物知灵本身就是从各个天域逃出来的,他们是“非我”,可也会知道正身的一些事情,譬如此刻,造物知灵就对关押云淮的“玄之门”了如指掌,想方设法将其破坏了。

  在天女阁中气机奔涌时,素清终于猜到了勾陈道人的目的。过去玄天机对甘渊一脉的态度很是冷漠,关键的时刻就会将他们推出来挡刀。而现在甘渊一脉有了斩尽邪魔的办法,对玄天机的威胁也是巨大的。她一开始就没想到造物知灵会动救出甘渊一脉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素清也明白了过来,玄天机或是听到了无相天域的变化,起了警惕心,想要再借甘渊一脉掀起风波,他们玄天机好再度隐匿在背后。素清冷冷笑了一声,说:“阁下往常都藏匿在无人找寻到的地方,如今暴露了身形,再想逃脱就难了。”

  勾陈道人双眸中光芒湛然,身后气机一浪高过一浪,无数雷霆凭空炸响,爆闪出大片的雷光。“你我功行相仿,我的确奈何不了你。可你想要拿下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素清冷声道:“想要镇压你的,可不止天女域。”

  勾陈道人眯了眯眼,不以为意道:“待到他们来到这边,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成了。”往常与各大天域的往来都是小打小闹,可这回为了将浑水搅动,玄天机拿出了不少的真本事来。前身是天机府,自身又是造物知灵,他们在这条路上只会越走越远。打了几个回合,素清看着时不时掠出的法器,顿觉棘手。勾陈道人根本就没打算与她堂堂正正地打上一场。

  “是吗?”素清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眼下勾陈道人是不会让她遁回天女阁守住玄之门的。在造物知灵的破坏下,师姐极有可能脱困。可师姐脱困后,一切当真会如勾陈道人所想的那般吗?

  玄之门中。

  坐在了灵机涡流中的云淮倏然间睁开了眼,灵机错乱,一道道细如针的灵气打穿了此间的阵势,使得阵机运转得不再通畅。云淮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可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周身灵力骤然一荡,冲刷着落在身上的枷锁。浮云流动,顷刻间化作了一团团漩涡,云淮身上的灵气高高低低的,仿佛涨落的水潮。但是其中隐隐藏着变化,与阵势正是那此消彼长之势。几个呼吸后,一道清脆的声响传出,那罩在了身上的禁制倏然间破碎,玄之门中无数流云围绕着云淮涌动,又渐渐地化作一道道流云纹,点缀在了云淮的衣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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