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新皇登基(2 / 2)

  他想起父皇提到五〇一研究所时,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恐惧,三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留给受害者的记忆依旧难以磨灭。

  两天之后,贺安清就认识到了自己的想法多么单纯。他做好了最差的心理准备,却还是经历了刷新认知的恐惧。那时他才知道,死不是最可怕的,真正难熬的是求死不能。

  他换上了一身洁白的麻布套服,右开襟,腰侧有系带,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光着脚被推进了这间连胳膊都伸不开的房间。

  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盒子,墙壁是黑色,天花板和地板也是黑色,没有外窗,门关上后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他站着顶头,躺下又伸不直腿,只有门的下方,有个能从外面推开的半圆形小口,像个老鼠洞。

  那洞会定时打开,他只需要把一只胳膊伸出去接受注射,以维持代谢平衡,让他不吃不喝不排泄,但依旧能有一口气。

  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寂寞,还有微弱的呼吸。

  在第十三次伸出胳膊的时候,不安感突然袭来。

  是不是要在这里一辈子?是不是永远不能出去?

  他在盒子里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嗓子被喊劈了,像小刀剌过一样疼,但他的声音却丝毫不能传达出去。

  后来他听到了高分贝的嗡嗡声,不确定是自己喊的,还是产生了耳鸣,他几乎已分不清虚实。

  而孤独,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也许是闹得太厉害,他发现墙壁似乎在收缩。

  一开始他以为是错觉,但很快他发现站起来只能弯着腰,腿也只能屈起来才行。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能活动的空间更小了。

  他什么都看不见,睁眼和闭眼毫无区别,他也听不到外面的响动,除了自己几不可闻的呼吸。

  由于能量剂只维持最低的身体耗能,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要咬着牙才能做到,只能有气无力地靠在墙上,这个姿势一待就是好久好久。脑子里有时一片空白,有时却又被各种画面充斥得要爆炸,但他无法集中精力专注到任何一件事中,像一台失控的机器,不断地工作却干得一塌糊涂。

  他轻轻抚摸着手背上每次打针的地方,那里的触感有些潮湿,之前还会感到疼痛,但现在毫无知觉,大概那里的皮肤已经烂掉了。只不过他连嗅觉都已失去,糜烂的腐臭味都闻不到。

  在这样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用了不知道多少天,贺安清下定了一个决心——不再打能量剂。

  他想死。

  比本能的求生欲还浓烈的求死欲,贯彻全身。

  死了就没有痛苦,死了就能离开这个盒子,死了就能得到解脱。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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