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章休止,进合唱,唱诵班的军人们,穿上礼服是高雅的歌颂者,脱下礼服个个是无惧危险的特工。纯白色的衬袍,有层次的声部搭配,在An的领唱下,交错而有序。50(2 / 2)

  宫人们不敢抗旨,自然是都收了手,看着皇帝一个人狼狈地进了走廊。

  贺平晏解开腰间的绑带,把厚重的外袍甩在地上,他踩着用金线手工缝制的真龙纹而过,下一秒就把鞋底厚重的刺绣缎面鞋子踢了出去。两只鞋磕在玻璃窗上掉下来,发出咣啷啷的响动。

  他边走边气冲冲地扯掉了衬袍,这十几斤的衣服、繁复做作的仪式、袁印光那高高在上的嘴脸,都让他受够了。

  贺平晏越想越气,用手背使劲抹掉为了更显气色而上的胭脂,口红蹭出了嘴唇,精致的妆容糊成一团。

  沉甸甸的几副纯金手镯,宝石戒指、扳指,全拔下来扔在了一边。脖子上绕了几绕的珍珠项链,被他使劲扽断了,只听“唰啦”一声,无数颗芸豆大小的珠子滚落在地,此时他身上只有一件半透明的内衬。

  贺平晏感觉整个世界都轻松了。

  走廊里一片狼藉,一路都是被糟蹋的价值连城的珍贵服饰。

  一颗奶白色的珍珠在地上蹦了两下,滚到了远处,那是戴在喉结下方、项链上最大的那颗。

  它滚着滚着,速度逐渐慢了下来,撞到了一双黑色的军靴。

  宋陨脱下手套拿在手里,弯腰捡起那颗珍珠,说道:

  “这是三个月前,动用了一百多个工匠给你专门设计定制的,其中一个一百九十多岁的刺绣工艺师还过劳死在了绣台上。”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你想说我是昏君?”贺平晏背对着他,不屑地哼笑一声,说道,“我就算再昏庸,也不想跪在那尊令人作呕的佛像前。”

  与其说这是发泄,不如说这更像一句埋怨。埋怨宋陨没在那一刻站出来,阻止他下跪。

  但宋陨对国务的处理永远都是理智的,这也许就是丰帆选择他,而没有选择丰东宁的原因。他的底线在国土安危,不在皇帝有没有脸面。

  “你不跪,贺安清也得跪,你替他披上黄袍的时候就应该有这觉悟。”宋陨知道他委屈,难得软下了态度劝一劝。

  “你倒是能屈能伸。”贺平晏转过身来,透过纱质内衬,隐约露出皮肤上的斑驳。外面的一阵风把爬山虎的叶子吹起,几束光透了进来,在他身上留下光影交错,显得风情万种。

  宋陨踩着那些绫罗绸缎来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想让鲛鲨咬死袁印光,但不是今天。”

  即使只能想想,袁印光奄奄一息的画面也让贺平晏感到振奋,他悻悻地说道:“这个老不死的还故弄玄虚,真当我怕他。”

  宋陨很欣赏贺平晏,从不掩饰对他人的厌恶,最深有体会的大概就是自己了。贺平晏爱恨分明,与贺安清那个瞻前顾后的废物不同,东华联邦正需要这样的人,才能逐渐扭转多年来与圣地不对等的关系。

  “袁印光已经是风烛残年,更关键的是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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