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2 / 2)

  好不容易出了机场门,又是另一轮关卡。那出租车司机,就跟峨眉山猴子似的,龇牙咧嘴地上来抢行李。

  余远洲开始还好声好气地拒绝,到后面完全没了耐性。一路死拽着自己的行李,左吼一个No,右喊一个Leave(放开),好不容易才穿出人群。

  等到了停车场,在那堆要散架的破车里来回寻摸,终于找着接他的车了。八成新的黑现代,挡风玻璃上贴着张A4纸,用马克笔写着他的汉语名字。

  写得端正。就是别扭,每一笔都像是思虑过多,一看就非母语人写的。

  驾驶位上坐着个黑小哥,长得挺酷。短脏辫儿,白Polo,扎俩小银耳环,正低头玩手机。

  余远洲敲了下副驾玻璃:“Hello?”

  黑小哥抬头瞅他两秒,扭头拍大腿地推门下来:“哎呀~等你半天了,你干嘛呢啊这么老半天。”

  相当地道的汉语,一股煎饼果子味儿。

  余远洲心里呦呵一声,顿时对这人来了兴趣:“请问怎么称呼?”

  黑小哥对他伸出手,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叫王好汉。印熊好汉(英雄好汉)的好汉。”

  这名字相当炸裂,余远洲憋笑憋得嘴唇儿直哆嗦,伸手和他握了下:“好汉,你好。”

  王好汉帮他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嘴里碎叨叨的:“我粽午(中午)就来了,有个航班,我寻思你在那儿上,搁门口可劲儿zao手儿啊。好么,zao半天发现zao错了,你那趟晚点儿。”他坐回驾驶位,关门点火,“你四不四被要钱啦?给多少?”

  “两万三奈拉。”余远洲拽过安全带扣上,苦笑道,“知道这儿黑,没成想这么黑。”

  王好汉哎呀一声,开始给他普及入境知识:“我告诉你,你那个钱,别放钱夹子里。他看你钱夹子里有,就可劲儿要。你gao裤兜儿里,一回掏五百,往他身上zhuai(扔)。”

  余远洲笑了:“你在J市呆多少年?”

  “七八年。”王好汉说完才反应过来,“你为嘛知道?”

  “你说话一股煎饼果子味儿。”

  “你缩我?”王好汉来回摇头,“屁!我介标zun普通话,不信我给你朗诵一段儿高尔诗的基。”

  余远洲被他逗得哈哈直乐:“别朗诵了,我没带快板儿。”

  王好汉是个自来熟,根本没把余远洲当陌生人。嘴里不停地屁屁,没两分钟,自己家谱都交代完事儿了。

  车子刚开出机场,就见王好汉下嘴唇往外一撅,低骂了句死囊踹(胖子)。

  余远洲跟着往前一看,就见一个黑老哥冲他们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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