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他想起了,大哥(2 / 2)

  “没有人会想你走!你知不知道在乌藏最重视的就是亲缘和血源?我们同根所生就该成为合抱之木,我只怕你想要脱离!”阿木亟不可待地说了一大串话,语速止不住地快了起来。

  他还用上了乌语里一些比较深奥的词汇,可沧渊发现自己居然完全都能听懂。

  想了想,他说:“哥,喝酒不?”

  “你愿意和我喝酒吗?”阿木试探着问道。

  沧渊走到营房外,问轮值的小兵酒放在哪里了。那人笑眯眯的,凑近说道:“少爷不认识我了?我李彦啊!”

  是那个做过斥候的人,沧渊和左扶光从北境回来的路上遇到过。

  李彦殷切地说:“少爷您脚步别挪了,我去给您拿!”

  ……

  后半夜,酒过三巡,占堆阿木才摆脱了生怕说错话的状态。

  沧渊问及早年间的事,阿木竟然又哽咽难言,说话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哥哥就是我了,经常坐在我肩膀上出去玩。我教你骑马,带你放纸鸢,你还喜欢偷溜到王宫后的草场去打猎,因为那里的鼠兔和雪猪都是宫人养的,比野生的好捕。”

  “那段时间岗拉部叛乱,阿爸阿妈没空管我们。有一天我下学发现你不见了,跑到草场找到你,却陪你一起玩闹,没有把你及时带回宫里。”

  “结果……有几个被岗拉头人买通的猎人企图带走我们。我拼了命地和他们搏斗,得到的结果却是他们说‘大的不好带,只掳小的’。”

  “我就那样被打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抢走,看到猎人骑马远去……回去后,阿爸差点杀了我。”

  沧渊抿了一口酒,眼神微动。他完全没有记忆了,可能是当时惊吓过度。

  “那年你多少岁?”

  “十三岁,我已经是个乌藏汉子了,却只能看着弟弟被带走,不能保护你。”阿木垂着头,握成拳的手砸了一下桌子,

  “都是我的错!我那时候甚至在想,我不能死,我还要找你。等找到你,我才上祭火台赎罪。”

  话音未落,沧渊忽然觉得脑海里闪过了什么,好像就是祭火台。

  他幼年时看过一个乌藏将军上祭火台,也是自己领的罪,那一幕太过深刻了,他当时问着他旁边的人:“他为什么要烧自己?”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王上没有治罪于他,但他战败了,自己觉得愧对死去的将士和子民。”

  女人……

  沧渊在逐渐上头的酒意里拼命去回想当时的画面,他抬起了头,看到的那个女人明眸皓齿,脸颊微黑,和阿木有同样的一双眼睛——他好像想起他的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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