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想见天使(2 / 2)

“报警试试?”

社长走到黑板前凝视着地图:“警察没空理会我们的设想,如果说那个女人是诱拐犯,那么连续五次,不同地点的诱拐一个人应该是很难完成的,时间上也不够充分,或许是个流窜组

织,而她是站在前台的引子。”

社长将地图撤下,转身征求我们的同意:“今天是接触那人的好机会,这关系梅雪的人身安全,所以嘛,我们参入其中也是有的人身危险,看你们自愿了,我一定去的。”

这种事听起来真没有实感,自已的同学被人贩子盯上,现在她准备和可能是人贩子的家伙相约密谈,真可怕,不做些什么的话明天还能见到她吗?

“真有这么简单.....”黎伶发出欲言又止的感叹。

“怎么了?”

“你们好像没注意梅雪说的内容啊,算了,和她集合后听她再说一遍吧。”

这种猜谜试的说法令人不快。

“这样就都同意了吧?”社长问。

默然。

社长夹起地图,背上黑色的双肩包:“那么我先去开发区看情况,手机记得充好电,随时保持联系。”

黎伶偏头好奇地看向他:“随时?怎么听起来你会不来集合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打算去咖啡店,那么多人一块去绝对会激起那个女人的警惕,让她溜掉再想见到就难了”

社长突然想到什么,又把背包卸下,递给我们:“来点好东西?”

我伸头朝里看,包里全是些危险道具,辣椒水,伸缩棍,折叠刀,闪光灯,甚至还有小型的警报器。

这是认真的,为了一个同学而已,至于么?

...........

思考有了些许停顿,我怎么不把梅雪的安危当回事呀。

不懂。

我急忙摆手拒绝,黎伶更是直接揶揄他:“你觉得好就留给你自己咯。”

“安全起见嘛,她要是有同伙赤手空拳绝对白给的。”

“那我先走一步,在森林公园西南处的待建办公楼附近等你们,不清楚位置就找施工员问吧。”

他说完就直接出门了,背着一包杀器。

有点后悔,现在先回去和家人报平安?

我有股写遗嘱的冲动。

可我起身正打算出门时却被黎伶一把拉住。

“先等等好吗,等我打完这个电话。”

她把我摁回座位自个却走出门外。

不一会就回来了。

“商量好了,我刚才让梅雪通知那位魔术师到咖啡店碰面。”

“怎么样。”

她坐在我身边,侧脸上是兴奋难耐的微笑。

“有兴趣跟踪那个魔术师,不,是跟踪我们三个人么?”

“我来和那两人打交道,你现在提前去咖啡店候着就好,等我们出发了开始跟踪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而且跟不跟踪的意愿取决于你,你要技术够好说不定我都发现不了你的存在呢。”

她看破了我有退出的想法,所以才提出跟踪的想法吧,能够见势不妙立马跑路的安排。

我也没理由拒绝,如果放任不管导致梅雪失踪我会被他俩看不起的。

算是为了我的形象。

“可以,那我现在就过去。”

我起身出门。

“不要勉强哦。”

黎伶在我身后嘱咐道。

搞半天还是不知道何为天使。

算了,我也没兴趣。

刚才说是通知,这么说她有那个魔术师的联系方式咯?能把这个问出来就好了,既然我负责跟踪也就没有询问的机会,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我走出校门,地铁站离大学近是自然的,两分钟的路程就来到那家咖啡店的门前。

这家咖啡店的招牌已经褪色了,装潢在我看来没什么特色,大而透亮的落地窗显示出浓烈的表现欲,落灰的招牌和放在门外的促销小黑板诉说着快要交不起房租的窘境。

看来是一家过些天就会和它说拜拜的店,那咖啡应该不贵吧?

推门进去和在外面看见的一样,压根没顾客。

我向打瞌睡的小哥点了一杯拿铁,上二楼在有护栏的位置坐下,在这里往左向下看,能把一楼的布局尽收眼底。

现在的才六点刚过,在我思考着如何消磨时间的时候,兜里手机响起清脆的提示音,是黎伶推荐我下载的新闻应用来了推送,她觉得心城时报的文章很有魄力。

所以有魄力的新闻是咋样的呢?

世道可真乱。

我集中精神阅读内容。

据警方声称,五月十一日清晨七时许,东苍市赤枫山森林发现一名女尸,发现时尸体已高度腐败,推测死亡时间在十四天以上。

死因为自杀,死者周边没有证明身份的材料,现向社会寻求亲属联系者。

死者身高171厘米,体重约55千克,黑色短发,身穿黑色连帽衫,浅蓝色长裤,脚穿淡粉色运动鞋。

年龄约为二十至二十五岁,左腕处有自杀未遂的旧伤。

知情人士请与当地警方联系。

到处都是矛盾点,这新闻搞什么?

我用手机再次确认时间,不会错,现在是五月十七日十六点零三分。

太奇怪了,距离尸体发现时间才过六天,刨去做出决策到发布新闻的时间,真正留给警察寻人的时间也就五天左右吧。

才五天的时间就放弃依靠[自己]来证明尸体的身份,身为警察这种怠工的做派会招来批判的吧?

才五天时间就认为[自己]无法验明真身么?为什么,一般来说要放弃最起码是维持数十天乃至数个月的搜查皆无果后,才会向社会广泛求助吧?

至少显得[自己]已然尽力而为,不会有招至非议的借口。

说到底这样的事为什么要发布新闻把事情搞大呢?

如果这是恶性的杀人事件,事态严重,人心惶惶,却又找不出突破口的话还能理解。

可他们声称是自杀,那样的话连刑事案件都算不上,本着尽责的态度派俩民警走访调查一下也就算打发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死的是谁,但是[我]需要知道死的是谁,这对于[我]来说十分重要。

矛盾。

还有,那处手腕上的旧伤,前面提到发现尸体时就已经高度腐败,在这种状况下还分辨出自残导致的旧伤么。

毕竟会出现在手腕的自残伤多半是割腕导致的,旧伤说明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那结痂的伤口伴随着整体的腐化还有分辨的可能么?

皮肤都快烂光了还能看得出伤疤.......或许有那样技术吧,只是我孤陋寡闻。

说到底这种事不应由案发地的警察官方来发布通告吗?

一个新闻时报凑什么热闹.....

这里的意图我一时间猜不透。

在思考的过程逐渐回想起黎伶最初向我推荐报刊时的说法。

[为什么向你推荐它呢,因为这份报刊是高塔上的风向标,阅读它的报道会有两种感悟,一种是内容上的感悟,一种是意图上的感悟,将这两者结合起来就能获得全新的,

由自己总结出感悟,我认为这家报社的报道极具魄力,我因此受益匪浅,你也看看吧。]

魄力.....魄力引发争议,争议带来收益.....收益即是意义......意义指明动机。

动机.....该不会又是在争夺主权吧?拆台?哇靠那就不是有魄力能够形容的了。

简直是,简直是,关我屁事。

我的思考停止,直到咖啡送上桌为止。

“您的咖啡。”

服务生把马克杯压在桌的投影之上转身便走,他对那醒目的标题没有半点感想,比起谁谁谁死翘翘了还是自己的下岗再就业更加重要一些。

咖啡有点凉,我啜一口,然后又啜一口,这杯拿铁里加的恐怕不是牛奶而是牛奶片,或许加了四片。

这一杯二十五的咖啡喝起来嘴中苦心更苦。

咖啡快要见底时开始下雨了,透过右边的玻璃窗,能看见有节奏的水滴溅起的涟漪,这是暴雨降临的预兆。

那些雨点飞速连为雨线,雨线在狂风的推搡中聚集为一道斜飞的水幕,窗外不时有光闪烁,这家咖啡店东西不咋地隔音效果倒是绝佳。

我把视线转回一楼,从一楼的落地窗看去,能看见一个漫步雨中逐渐靠近的人影。

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惊雷炸响,那人身后亮起刹那的光辉,身前也被衬映出转瞬的阴影。

她闪亮登场。

一个女人,一个面含浅笑的女人,一个踏入门中却没有湿脚印衣服也很干净的女人。

而她并没有撑雨伞。

这怎么可能........

魔术师......

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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