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逝(1 / 2)

大雪飘零,一位身披墨绿花纹斗篷的身影,正快马加鞭的往城中赶,马背上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道女声,正小声低语着“快点,再快点。”

突然,这道身影停在了一面布满血渍的城墙跟前,她望着血迹斑斑的地上,惊得瞪大了瞳孔,女子没有过多停留,便骑着马往城中走去,进入城门后,映入眼帘的一幕,吓得女子背后一惊,她看到了地上都是尸体,男女老少都有,血流成河的,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抓紧马绳,往皇宫奔去。

来到宫门前,看到这里连台阶上都溢着血,守卫的尸首东倒西歪,女子走进宫门,向大殿跑去,只见殿中梁上赫赫挂着一道直挺挺的尸体,女子缓缓摘下斗篷的帽子,这下看清了这女子完整的样貌,原来她就是这刚被屠国了的,黎国朝云公主,唤做凤鸣鸢,没错,挂在梁上的男尸正是这位朝云公主的父皇,凤庆,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就是黎国太子,她的皇兄,凤知落,凤鸣鸢看见皇兄好像还有一丝呼吸,赶紧跑上去扶起皇兄,声音略带颤抖的说“皇兄,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晋奇,是他杀了父皇,是他伤了你,是他屠了城中百姓对吗?”

凤知落点了下头,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了一双小小的红色金丝边虎头鞋“阿鸢,这是我亲手缝给你腹中胎儿的,只可惜现在鞋上全是我的血,好像有些不好看了,我和宫中绣娘学了好久,父皇也绣了几针,你看,就是这里。”

凤知落指了指虎头上针线有点粗糙的黑色眼睛,凤鸣鸢向皇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心情有些复杂“皇兄,没有,没有不好看,很可爱我很喜欢,谢谢,谢谢,谢谢。”凤鸣鸢有些哽咽地回应着皇兄。凤知落有些吃力地抬起手,轻抚着凤鸣鸢的脸,缓缓开口道“阿鸢怎么还和皇兄道谢呢?”

凤鸣鸢眼中的泪水在打转,但还是忍住没有落下来,因为不想让亲人难受。“皇兄我要杀了他!你可千万不能睡,你要看着我杀了那个混蛋!”凤鸣鸢愤怒的骂道。

凤知落微微扬起嘴角,把手往上抬了抬,摸着凤鸣鸢的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说道“我们小阿鸢要一直开开心心的,不要背负着仇恨而活,那样会很累的,都是个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也不稳重些,不过,在皇兄这里,我们阿鸢永远都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是该无拘无束,快快乐乐的,还有,阿鸢不难受哦,我们吃糖糖,爹爹常说,听话的孩子有糖吃,我们家阿鸢最乖了,阿兄床下有个木盒,里面有很多糖,是爹爹奖励我的我都没吃,全部给你攒着,都给你,小孩子嘛,开心要吃糖不开心就更要吃糖啦,不要,咳咳,不要活在仇恨里,阿鸢,只可惜,阿兄以后再也不能给你折千羽鹤了,阿兄有些乏了先睡了,照顾好自己。”

摸着凤鸣鸢的手重重落了下来,地板传来咚的一声,把凤鸣鸢敲醒了,她把手往凤知落的呼吸出探了探,“没…没有鼻息了。”凤鸣鸢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放声哭泣。不舍,无力,悲伤,愧疚,几种情绪堆积在凤鸣鸢的心里,终于在这一刻伴随着一声声哭泣中,发泄了出来,她知道,她没亲人了,一个都没了。

母亲在凤鸣鸢七岁之时便生了重病离去了,从小凤鸣鸢就跟着凤庆待在一起,凤庆也很宠爱她,赐名号朝云,可以在皇帝出席朝政时在旁边玩竹蜻蜓,还能去国子监旁听,就连嫁人,都可以随自己心意,凤鸣鸢一句喜欢便选上了福安将军晋奇做驸马,不过后面凤鸣鸢因为一些原因拒亲,让晋奇非常难堪,但后面也是诚恳地道了歉,还是结了亲,成亲后晋奇也没有表现出很厌恶,虽然夫妻两人除了成亲那天圆了房,之后就没有交集,互不来往的也并没有什么问题,凤鸣鸢也时常去看他。

大殿之中,凤鸣鸢放下皇兄的尸体,走到殿外,看到晋奇迎面走了过来,凤鸣鸢握紧从凤知落身上拿下来的匕首向晋奇冲了过去,快插到胸口时,被晋奇一把抓到了凤鸣鸢握着匕首的手,然后甩开了她手上的刀,同时凤鸣鸢因为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要做什么?死的边缘挣扎吗,”一道低沉的声音平静地说道。

凤鸣鸢站起来,手中的匕首对着晋奇,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如此地步!为何要杀我亲人,为什么屠尽城中人,他们只不过是无辜百姓,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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