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脱困邯郸（1 / 2）

燕国质子府内，燕丹也早已听说秦国使臣来迎嬴政母子回秦，此时他正坐在书房内，大夫冷启侍立对面。

“赵国同意放回嬴政母子，势必与秦国达成了某种秘密协议，只怕赵人一旦没有了秦国的威胁，便会趁机对我燕国用兵……”燕丹担忧道。

一旁的冷启动容道：“太子分析不是没有可能，赵国经历长平之败急需恢复国力，而恢复国力最快的方式无疑于掠夺，如今他们与韩魏关系紧密，齐楚则实力强悍他们惹不起，唯一侵伐的对象只有我们燕国。”

“不行，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燕丹起身急道：“快召蚩离速来见我。”

“是！”冷启忙领命而去。

在赵姬的坚持下，蔡泽无奈只得吩咐众人即刻离赵返秦，同时他又遣人觐见赵王，说明他们要即刻离赵。等一切都安排妥当，赵姬母子和蔡泽的车驾在一众秦国使臣和护卫的簇拥下缓缓朝西城门驶去。一路上尽是围观的人群，他们不时对着赵姬的车驾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什么。

不远处的茶楼里，此时少原君赵德正在一众随从的护卫下凭栏眺望，眼见嬴政身着华服端坐于马车内，这恶少顿显满脸嫉色与不甘。

“哼！”赵德转身一声冷哼，恶狠狠道：“想不到这野杂种竟然也有如此风光的一天，早知道我就下手狠点，所幸将他弄死算了。”

一名随从忙躬身上前，满脸媚笑道：“少君说得对，就当那野杂种走了狗屎运吧。”

马车内，嬴政依偎在母亲赵姬怀中，望着车窗外那熟悉却又陌生的景物不断朝后移去，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惆怅。他激动的是自己和母亲终于可以脱离赵人的欺负返回秦国，但回秦之后又会如何？这不免又使他有些惆怅。

暮地，嬴政抬起头望向母亲那迷人的脸庞，稚声道：“娘，我想临走前和燕丹道个别，让他以后来咸阳找我。”

赵姬摸了摸他的头发，疼惜道：“难得政儿如此惦念你这位朋友，不过此时正值非常时期，咱们晚一刻离赵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待到咱们平安返秦，你再使人送信给他吧。”

“哦……”小嬴政自然明白母亲话中之意，他年纪虽小却终日寄人篱下，受尽赵德等人的欺负，如今终于能够离赵返秦，他也似那脱困的小鸟，只想自由翱翔于广阔的天空。

“政儿，娘要你记着邯郸城中赵人的每一张脸，终有一日你要扫灭赵国，诛尽这邯郸城内的每一个赵人，好为娘报仇！”赵姬的声音冰冷异常，她将嬴政紧紧搂着，似乎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嬴政点了点头，肯定道：“请娘放心，政儿答应娘，日后一定扫灭赵国，诛尽赵人，为娘报仇。”

“好孩子……”这一刻，赵姬把嬴政搂得更紧了，积蓄在她胸中的仇恨和屈辱终于爆发，化作无尽的泪水倾泻而出。

眼见城门在望，一队数百人的赵国骑兵却横陈街头，将秦国使臣的队伍挡了下来。为首一人正是邯郸城守乐乘，此时他雄踞马上，一脸的敌意。

队伍随即停了下来，马车内的赵姬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由得双手轻颤了起来。

蔡泽下了马车，迎上乐乘拱手道：“原来是乐城守，蔡某这厢有礼了。”

乐乘仍旧高居马上，只是略微欠身算是还礼，只听他道：“秦使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返秦啊！”蔡泽上前一步微笑道：“赵王已经同意我迎回夫人和公子，想必乐城守应该已经收到通知了吧。”

“本城守是有收到王令，但王令并未说你们今日便要离城。”乐乘说着目光越过蔡泽头顶，朝不远处的马车内望去，可惜他的目光终被车厢阻挡，看不见赵姬那绝世的容颜。

“早去和晚去有何分别？”蔡泽笑道：“夫人返秦心切，我已命人知会赵王，还请乐城守给行个方便。”

“本城守未收到王令，请恕我不能放行。”乐乘蛮横道。

“你……”蔡泽闻言正欲上前争辩，只见一匹快骑由远至近快速驰来，马上骑士在距离乐乘丈许处拉紧马缰停下快马，拱手施礼道：“大王有令，让乐城守放行。”

蔡泽闻言，不顾乐乘愠怒的表情，调侃道：“乐城守还不放行？莫不是连你们大王的命令也要违反？”

“哼！”乐乘不理蔡泽，轻夹马腹来到赵姬马车外，轻声道：“夫人前日的话尚在我耳畔未销，如今竟决意返秦，连秀容都不肯给我一见吗？”

马车内的赵姬脸色苍白，她永远也忘不了嬴异人逃脱邯郸那晚，乐乘率人屠尽府内下人的可怖场景，在她心中，乐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和恶魔。

“还请夫人赏脸一见！”乐乘提高了声音道。

“相见不如不见，城守大人这些年对赵姬的恩典，赵姬永生不忘，有朝一日必定加倍奉还。”赵姬隔着窗帘幽幽道，她所谓的“恩典”指的是乐乘这些年来对自己的侮辱和仇恨，这话明显是告知乐乘日后定要找他报仇之意。

“哈哈哈……”乐乘闻言笑道：“难得夫人会永生不忘我乐某人，既然夫人不愿一见，那乐某人只能祝愿夫人一路走好。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