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顾楠立命（2 / 2）

紧接着她一个侧滚翻，捡起了被杀的那个家丁手中的长刀，扑哧一声刺入了杨二的心口，然后立刻抽刀，破窗而出，飞到街头，抢了一匹马，大喝一声，策马狂奔出城。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而那杨二则是瞪大了眼睛，试图用手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可惜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流逝。

如同士兵第一次在战场上杀死敌人后，大多都会恐惧，会不适。可当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会慢慢习惯。

杨氏众人反应不及，只能看着顾楠一路疾驰而去。不过他们倒也没再去追，只是打道回府。那死去的家丁，甚至都没有人去带走。

毕竟，对他们这样的大家族，人命并不值钱，何况还正逢乱世。

……

顾楠一路狂奔，跑出去三十里地才堪堪停下马。不是她不想跑了，而是大腿内侧实在疼的受不了了。

好家伙，骑马对一个娇生惯养的少女真的不容易。马背的颠簸不谈，大腿内侧一直与马背摩擦，若是没磨出茧子之前，是真的很痛苦啊！

就算顾楠得了内力和武艺，但这些体验她还是第一次。跳下马来后，她的腿半天都不敢合拢，一瘸一拐地走向一块大石头，把马拴在一旁树下，自己倚着石头坐了下来。

这时候，刚才的肾上腺素已经消退，杀了人的恐惧和不适再次涌上心头。

顾楠双臂抱住膝盖，把头埋在腿上，无声地呜咽起来。

她也不是傻子，一直以来都知道美貌给女人带来的更多是危险。可是从小到大，祖国都带给她强大的保护，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

待到心情彻底平复，太阳都已经下山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为这个时代无数的女性做些什么。

有人曾说，汉唐的女性地位甚高，尤其是唐朝的公主更是出了名的跋扈张扬。可是，史书和后世的人们从来不会将目光投向那些底层默默无闻的妇女们。

即使是在大唐，那些宽容也仅仅是针对上流社会的贵妇而言，百姓始终与达官显贵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丑恶，男人们争夺女人，然后在她们身上释放欲望，美其名曰为了传宗接代，再然后看着他们的妻妾一次次在鬼门关挣扎。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孩子往往比女人更重要。甚至是同为女人的婆婆们，在终于熬出头以后，反而可能是更加压迫女性的人，仿佛不更加变本加厉，她们以前受过的痛苦就无处释放。

顾楠不是后世那种极端的群体，她认同女人生儿育女的天职，这是人类存续的根本。但她不能接受社会和丈夫对女人们的剥削。

是的，这一切应该被改变。

以前没有人站出来发声，但现在，我来了。

我顾楠要翻了这天，要用这一身武力，带领千千万万的女性站起来。

或许，这就是老天让自己来到这里的原因。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天命。

《皇明实录·帝后传》：“前二十三年，圣皇后于弘农悟道，厥有靖难军。后乃立命，凡十年，民女可入学。

……

及至元年，始有女尚书。至此，皇明上至六部尚书，下至村镇里正，皆可有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