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上船26（2 / 2）

“麦子快收割了。”

看着这一幕歌塔突然道。

世界树点了点头，道：“不过想喝上麦酒还是得等一个月，你到时候记得买两壶寄到寂静岭来。”

歌塔看向了一边满脸漠然地吸血鬼绅士，点头道：“我会寄过去的，不过你未必能收到。”

闻言世界树扫了一眼一旁的友人，撇过头道：“那你寄到我以前的神殿吧。”

“寄到我那里，斯巴特会把它转交给你。”吸血鬼绅士做出了妥协，如果真的寄到神殿，寂静岭可就不安静了。

空气陷入寂静。

火车很快驶入了岩层中，轨道两边探照灯照得这里同样仿若白昼。

又过了一会儿，世界树道：“帮我个忙？帮帮茉莉斯。”

歌塔靠着椅背，闭着眼道：“我能帮她什么？又能得到什么？”

世界树立刻道：“我会让在佳玉接受传承时降临，她会忘记一切，作为光明教宗和女神传承者降临，到时候请你引导她，至少让她真正掌握光明神格，作为报答，你在这片星空中得到的东西我可以送给你。”

听到“送”字，歌塔睁开了眼，坐直身体，怀疑道：“你敢？”

世界树微微一笑，明艳得仿佛一整个初夏：“这只是我的一点儿私人转赠~”

歌塔一愣，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没有立刻应下，而是仔细思考起了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过了半晌，她咬牙切齿地道：“无耻。”

“这是在允许范围内的。”世界树还是微笑。

私人转赠虽然可以绕过不同力量的领域界限这一问题，但也只能用出对方赠予的样子，要是想深刻挖掘其中隐秘，就需要对方证明这是被允许作为研究素材的。

可显然，一心想要尽快让文明升级的世界树不会证明这一点，那么她就必须在那个世界完成研究的过程。

歌塔很快又想到了其中的疏漏所在，冷声道：“按照规矩，想要分享这些东西你需要付一大笔费用，你付得起吗？”

祂造了这些东西，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让她动手不过是为了推动文明升级，可这些东西要想全部解析出来，需要的是一笔足以买下一万座超大型战争要塞的费用，祂在死的时候所有财产就已经被金库收走了，哪儿来的这笔钱？

世界树淡淡道：“在你的研究成果依然流传在那个世界期间，那里的税收归你所有，不过得按照你所研究出的比例分成，如果你能把它们全部公布出来，你就可以占据全部的税收。”

歌塔手一抖。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

“金库方面你准备怎么申请？”歌塔问道。

一至十号金库干预着世间一切价值的流通，世界树能把修行的步骤简化到几乎没有还能普及开，就是因为十个金库的帮助。

现在祂想要反悔，不说祂刚刚死而复生，就算祂还是巅峰期也未必能扛得住祂们的怒火。

世界树一脸无所谓地道：“祂们不会找你麻烦的，反正你也得花钱，到时候还是流进祂们手里。”

歌塔一默。的确，祂们如今几乎可以说掌握着全部的价值流通渠道，她只要稍微多花一点钱，最后祂们还是能拿到这些钱。

还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啊。

“没意见就来签契约吧，正好金库的公证已经批下来了。”

就在她出神期间，世界树已经拟好了契约书。

歌塔拿过来看了一遍——内容没有问题。

红色的光芒在手中浮现。歌塔伸手按了上去，纸面瞬间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契约成立。

歌塔淡淡道：“我会全力以赴的。”

世界树亲昵地道：“歌塔，那就拜托你喽~”

咔哒——咔哒——

听着火车声逐渐慢了下来，歌塔看向窗外的阴云，头也不回地道：“我不会和钱过不去，但只此一次。”

阴云中闪动着紫白色的雷霆，雪花从中渐渐飘落。

歌塔抽出帽檐极宽的帽子盖在了头上，拉紧斗篷外的腰带，提起自己的旅行箱，对一旁没有下车的想法的两位道：“记得调好两个世界的时差，一比一即可。”

世界树点了点头，道：“这方面我会协调好的，放心吧。”

歌塔这才掀开帘子走下了火车。

······

暖气被留在了车厢里，迎面而来的寒意让人手冷脚冷。

歌塔走上了月台，径直朝月台外走去，不过几百米就到了外面断崖上的港口。

扫了一眼停留在海上的上百艘船，近半都挂出了翻船的白旗，还在运营的大都是连甲板都没有换过，显然船长面对着退无可退的境遇；

剩下的几艘不是贵族和富人的私人大船，就是货运的商船。

她想了想，径直走向一艘连桅杆都包着铁皮的商船。

铁索前，售票员见有人来，只是道：“船票已经卖完了。”

歌塔没有多说废话，只是拿出了一枚白底红边的徽章，问道：“你们还有空位吗？”

售票员目光一顿，看向她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稀有物种，道：“你怎么不去那些好船上？他们的伙食都是免费的。”

歌塔淡淡道：“我不希望被太多人打扰。”

售票员一顿，撕下了一张空票，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身份，目的地，我们主职是运货，你们只是顺带的，如果不在一个地方你就找别的船吧。”

“歌塔，学者，黑色山脉西部。”

听到地点的瞬间，售票员笔都险些没拿稳，不过他还是没有说什么，毕竟选择各由人，没什么可干预的。

内容很快填完，把船票递给她，售票员扫了一眼身旁连接船舷的铁索，一昂下巴，道：“上去吧，是两人间，在船上不要到处走，吃饭是早晚两餐，到时候会有人叫你们的。”

歌塔两三步就跳过铁索落在甲板上，转身看向了远处的火车月台，火车已经离开，隧道口也封死。接下来的六个月内，这里不会再对外开放。

······不，或许是三年。

歌塔摇了摇头，循着船上的指示走进了住人的船舱。

她的房间在接近尾部的地方，是和别人合住。

歌塔先敲了敲门。对方回应得很快。

“请问是谁？”

是在威斯科德少见的龙洲口音。

歌塔心里想着，道：“船客，你的室友。”

过了一秒，声音再次响起。

“请进。”

歌塔这才推门而入。

迎面而来的是温热的气流，是恰好如温泉般的舒缓。

看着脚尖一厘米开外的厚重地毯，和自己皮靴下融化的雪水，歌塔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向里走。

“不碍事的，直接走上去即可。”看出了她的尴尬，布置了这一切的男人道，只是声音非常沉厚稳重，甚至带有一丝长久积累下来的威严，本来是解围的话语，听上去却像是考验来者的心性。

歌塔想了想，想起了自己以前好像买过两个鞋套，转身关上门就开箱翻找了起来，花了两个小时，直到船起航了才翻了出来。

把鞋套套在鞋上，歌塔才走到了角落里没有毛毯的位置坐下，向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的中年人道：“我是歌塔，希望在接下来的旅程我们能够融洽相处。”

百安前淡淡扫了一眼她的箱子，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颔首道：“姑娘幸会，在下百安前。”注意到舱壁上薄薄的白霜，他接着道，“海上寒冷，姑娘可以离暖炉近些。”

这人是活在黄金时代吗？

听着他说话的方式歌塔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她已经离开这里有些时间了，期间没有关注过这里的消息，难道这里又发生了什么灾难让文明重洗？

虽然心里惊疑，歌塔脸上却还是一派平淡，只是点头道：“多谢好意，不过我更喜欢寒冷的天气，就不过去了。”

百安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就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

很快入夜。

百安前望向海上的浮冰，见冰上流转浮光，才意识到已经是夜里，转头看向桌上的大衍罗盘——已是黄昏。

他接着想到了船舱里的另一个人，看向墙角，正对上少女悠悠醒转的眼眸，湛蓝的眼眸不同于任何一处地方，某种的两轮下弦月仿若华光流转。

是天赋异能？

他心里有些好奇，不过没有说出来，只是出声道：“此时已到黄昏。你若也用晚饭，我可令人一起送来。”

歌塔站了起来，冲他微微点头，道：“多谢好意，不过我想出去走走，您就不用麻烦了。”

说着就走出了船舱。

刚一出门，冰碴子就糊了一脸。歌塔抹开了脸上的碎冰，在身周漾起了微妙的风，恰到好处的把拒绝了所有袭击向自己的冰雪。

此时商船已经进入海域中，从海中升起的冰雪不断撞击着船身，在钢铁上结成厚厚的冰障，在海水中难以行进。

船员们一直在各司其职，神秘的波动就从船体的结构中向外释放，冰障不断地凝聚又不断地被剥落，商船就这样艰难的行驶着。

歌塔此时找了个偏僻的角落，保证不会伤到出门的人，才从衣袖中抽出了一柄大剑开始练习——不是伊西斯赠送的那把，而是她自己的斗剑，这是她亲手打造，也是最适合她的武器，能让她最快速的重构自己的剑法。

和那具羸弱的化身不同，因为暂时用不了过多强大的魔法，这具身体的格斗素质被她提升到了最高，以一敌万随手可为。

歌塔闭上了眼，缓慢的重构着自己的剑招，细细辨别其中和自己的异能相冲之处，让两者相互结合，达到一一得百的效果。

终于，她极为轻巧且迅捷地挥出三剑，海洋异能和冰系异能合二为一，在剑中形成一片极为寂静的领域，直到此刻刹那微动，向外扩展出微妙却不可抗拒的涟漪。

这一剑提取出了一切形式中最纯粹的力量，强大且不可阻挡，一时间剑斩范围内的风雪都被扫净。

冰茬簌簌落在甲板上，一道道剑光总是先冰雪一步落下。

等到剑法大成后歌塔才收剑，走到角落坐下，开始进行冥想，很快冰雪就砌了满身，直到彻底进入虚无状态后才把意识坠落向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