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十三】65（2 / 2）

谁的乡党来了。进门的小王院长接声问。

小何，给咱找的蓝田乡党。见程淑红王启娴有说小程快来欢迎一下咱蓝田乡党。

乡党肯定要欢迎，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程淑红说。

给谁开欢迎会呢。司机小徐隔着窗户问。

给俺们蓝田乡党，你也来加入。程淑红说。

欢迎会有啥好吃的。

有，有通通屁。王启娴说。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哄笑过后却尴尬的冷了场。

活都干完啦，各屋都没事了。尴尬中小王院长问。

完了，都在看电视。几个护工异口同声说。

那就陪客人玩一会牌吧，别干坐着来回蹿。小王院长说。

于是护工们连同胡小荣在内都如同大赦拿出扑克牌打了起来，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

玩归玩耳朵都放尖着点听着老人喊。小王院长看了一会叮嘱一声走了。

他干什么的。多大。他是死了老婆还是离婚的。他家是哪的等等等等······快开饭的时候小何燕把胡小荣送走，刚一回来大家就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四十四，是个涂料工，离婚的，带着一个十一岁的男孩，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妈。小何到是爽快的竹筒倒豆子一口气说完。

众人听完异口同声的嗷了一声，那一声嗷嗷的意味深长的散去。小何如遭到嘲笑似的脸色阴了下来。

小何，好，眼睛大大地。这时罗姐有从卫生间不合时宜的出来对小何说。惹的小何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这个从甘肃那边跟着女儿过来的外来户罗姐五十七岁，似乎天生就不长眼。牛阿姨眯着眼怪声怪气哈哈笑了两声，整个客厅便没了声息。

小何脑子进水。牛阿姨说。听姨的话赶紧断了，自找苦吃，听姨一句话赶紧打住，后娘不好做。

这次见面已牛阿姨的话做了总结，搞的小何没了主意。

下来小何问我怎么看。

条件是差点，负担重了点，你怎么想。我问。

我就觉得人孝顺，他们弟兄四个人家都不管他妈就他管，而且对儿子也负责。

那就在看看吧不着急，一辈子的事好好谢谢，不过首先你要做好跟着他吃苦的准备，这样才能继续，牛阿姨说的也有道理后娘难当的你也要有思想准备，这些问题考虑清楚你才好做决定。

哦。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人的一生总有那么多的选择，让人困惑其中。

日子平淡的如白开水，刚起床老周头的骂声就响彻在整个楼道，成了公寓清晨特有的风韵。接着就是小万训小老李，小老李早上总是要拉一裤子，告诉他多少遍到了卫生间在解纸尿裤小老李就是记不住，老是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解纸尿裤，结果大便搞的到处都是，小万生气一边给他洗一边解气似的拧他几下，小老李就嗷嗷叫，小万总是说她不管小老李了，拿的半护的钱做的却是全护的活，让起床不起床，让锻炼不锻炼，就知道坐在不动还想恢复，在不听话真就不管了，说归说报怨归报怨却始终该怎么管还怎么管。

我说小万是个纸老虎。

小万总是说这次真的，今天中午就不给小老李吃饭，可到了中午饭小老李依旧吃的嘴油肚圆。大家也只是当听笑话，一切照旧，成了我的花絮。

这天85岁的李老太在走廊活动走著走著兴致来潮一下来了个金鸡独立把一条腿抬起翘上一米高的扶栏，小程刚巧从房间出来吓得魂都丢了蹑手蹑脚走过来展开胳膊在李老太身后大气都不敢出，直到李老太自己玩够了把腿拿下来站稳。

你得活的不耐烦，不知道自己多大年龄了。小程劈头盖脸就冲李老太吼了起来。

不咋不咋。李老太转过身看着气的不行的小程漫不经心的说，说完若无其事的走了，只丢下惊魂未定的小程。

事后李老太的儿子来了小程告诉了李老太的儿子让他说说李老太以后不敢这么做了。没想到李老太说小程是故意给她找事，更没想到的是还是研究生毕业的李老太的儿子竟不相信也说小程一向对他妈态度不好是故意找事，委屈的小程爬在餐厅的桌子上自己流泪，小程老公去世的时候她四十五岁儿子才十一岁，为了儿子她什么活都干过，老天不负有心人总算是把儿子培养上了大学，小程和大王是姨表亲，大王在老年公寓找到工作后觉得比干别的活挣钱多就让小程辞了包子店的活过来了，挺坚强的一个女人却······哭够了抹了把泪骂自己你这辈子咋了没见过钱，自己跑来来挣着端屎端尿伺候人的活，没出息死了。哭够了骂过了想想儿子回到房间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李老太再一次玩她的金鸡独立时小程便多了个心眼用手机拍下了照片，李老太的儿子在来时便拿给他看并敬告李老太的儿子，我要管五个人不可能只跟着你妈出了意外后果自负。李老太的儿子这才紧张起来，不停的给小程道歉，千叮咛万嘱咐的说着李老太，李老太笑着嘴里依旧不咋不咋。

小程小程，我要尿尿。程淑红听见杨婆婆叫过去解开杨婆婆的轮椅推着杨婆婆去卫生间刚刚走过全婆婆的床就眼瞧着坐在床边的李老太站起来脚步急急直直进了卫生间。

你咋回回都是这别人不尿你也不尿，别人一动你就要抢。程淑红没好气的说李老太。

允许别人尿就不允许我尿。李老太抢白道。

程，不说了，跟她没道理讲。盘腿坐在床上念佛的全婆婆劝道。

跟你有啥呵，狗拿耗子。李老太嘟囔着从卫生间出来自顾自出了房间。

每个房间都是这样，老人们一会吵一会好就像孩子，从来不记仇，有时刚吵完转身就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