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公胜兵败龙山（40）40（2 / 2）

白公胜道：“留在山上，只有一死，冲下去尚有一线希望。”

石乞整理军队，得数百人，列阵完毕，对白公胜道：“大人，咱们冲下山去吧。”

白公胜惨然一笑：“我谋事不成，不愿苟活于世。只希望你们能够下山，保存性命而已。”

石乞道：“我们誓死追随大人，请大人千万保重。”

白公胜道：“报仇不成，我生已没有留恋。我死之后，请将我的尸体埋葬，休要让那楚国君臣知道。”

石乞道：“大人——”泪如雨下。

白公胜回头走入帐中，久而不出。石乞觉得不妙，进入查看，只见白公胜已经以白绫上吊而亡。

石乞及白公胜手下，痛哭流涕，将白公胜尸体埋葬。石乞对众人道：“大人待我们如同亲人，此事不成，此乃天意。如今，大人让我们冲下山去，唯愿能够保全性命。所有希望，在此一搏。”于是，石乞率领众人从山上冲了下来。

眼看白公军队已经溃败，突然从山上冲出一支队伍。叶公与叶重及众将领，沉着应战，双方绞杀在一起。忽然一个人，骑着一匹马，手举长刀，直奔叶公而来。一群士兵，簇拥而上，护卫叶公。哪知此人，骁勇非常，数十人竟不能敌，都被那人挥刀砍伤。叶重迎上前去，一番拼杀，那人受伤落马，被叶重擒下，正是石乞。

打扫战场完毕，石乞被带至叶公面前。叶公问石乞：“白公在哪里？”

石乞不言。再问，仍然不言。叶公道：“白公叛乱，杀害大臣，致使大王流亡，不知何处，其罪当诛。你知道他的下落，就应该说出来，减轻你的罪过。”

石乞道：“我追随白公，早已把生命托付，怎会顾惜个人生命？”

叶公道：“为人臣，当守忠孝节义，你追随白公叛乱，乃是大逆不道之事，有何值得称道？莫要执迷不悟。”

石乞道：“我心中只有白公，生为白公生，死为白公死，并无半点后悔。”

早有人在一边架起了油锅，火焰尺余。叶公道：“你是叛乱之罪，当入油锅。如果说出白公下落，可免受入油锅之苦。”

石乞大笑：“人固有一死，入油锅又如何？我唯一的遗憾，是白公太过仁义，不听我的劝说，以致有今日之祸。我劝他杀了惠王，以绝国人之念想，他不听。我劝他，杀尽朝中大臣，以使朝廷再无可用之臣，他不听。我劝他，烧了府库，以断绝朝廷的供应，使朝廷没有回天之力，他不听。后悔无用，此乃天意，此乃天意！”

忽然有士兵来报，从俘虏的士兵口中得知，白公胜已经自杀，尸体被石乞藏了起来。

石乞站在油锅前面，大声道：“白公既死，我已抱必死之心。你们不必再费心思寻找白公下落！”说罢，纵身跳进油锅之中。

叶公不由叹息：可怜如此忠心之人，怎么追随了一个叛乱的白公胜？

白公既灭，其手下或者战死，或者逃亡，仅得俘虏百余人。叶公带领军队，并押解俘虏，往国都进发。